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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赵或莫名其妙回头瞥了眼沈凭,起身说了有关军备边防一事。

此事涉及他的长处,他说起时游刃有余没有丝毫拖沓,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但是赵渊民听完后依旧面不改色。

直到他命讲学先生将赵或的宣纸收上来,查看那一刻,他的眼中竟闪过一丝变色。

其实众人早在赵或对策时便生了惊讶。

因为所有人都知晓,赵或宣纸上所写的是有关经济的策论,但他念出来的,却是一整套的军备策论。

赵渊民为此感到意外地的同时,也不免生了好奇,朝赵或问道:“既然你认为边防乃是当下要事,这纸上,又为何写了提倡打通经财之本。”

众人将目光都聚焦在赵或的身上,包括沈凭在内,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背影,期待着他说出原因。

片刻后,只见赵或突然转身,眼底带着厌恶看向沈凭。

作者有话说: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论语·微子》

谢谢阅读和支持。

为了快速梳理人物和剧情的关系,本章所指的长公主定位私设。

朝代架空历史虽借鉴隋唐时期,但请勿要深究,快乐看文你我他。

第3章 哥哥

他当着众人的面前,毫不忌讳说道:“因为这纸上的内容,和沈大公子所写几乎一致,让儿臣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未料赵或的回答竟是如此,在座各位都很意外,唯有赵渊民沉静的眼眸深不见底,表面看起来就像一汪静水,喜怒不形于色,让旁人察觉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沈凭听见时神色一顿,但很快作出了反应说:“如此一来,竟还沾了燕王殿下的光,让陛下目睹了微臣的拙见。”

他的一句话,不仅对赵或反将一军,还让皇帝的嘴角慢慢上扬。

只见赵渊民朝站着的两人挥手示意坐下,随后爽朗笑道:“好一个口齿伶俐,多年未见倒是长进了不少。”

沈凭悄悄松了一口气,待冷静下来才抬头看回四周。

皇帝说罢,又见他抬眼梭巡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温文尔雅的赵抑身上。

察觉到目光的赵抑起身,明白皇帝要他说出自己的见解。

他不疾不徐站起来后,将朝中如今实行的官制弊端一一口述,并举例近几年来,有关选拔各级官吏中出现的陋案,认为击败外寇、收复前朝重地后的魏朝,更应该把权利高度集中在君主手中,而非世家官僚中。

赵抑从容地叙述,但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沈凭仔细听着,垂眼时视线落在自己宣纸上方,有一句“为政之要,惟在得人”。

而此言的前半句,是“得贤者昌,失贤者亡”才最为直击要害,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上半句曾出现在另一人的草稿里。

他抬起眼帘看向赵或的背影。

集权的改革中,体现最为明显的一点便是科举制的创办,这是沈凭来到这个朝代里,发现最重要的问题所在。

魏朝为了收复北方要地,在打仗的这数年里,皇帝赵渊民无暇顾及政治改革,一直在不留余力地剿灭前朝余党以及外寇。

如今天下太平宛如新朝,一旦有人提出政治改革,毫无疑问此人将会获得众多的支持。

若是换作皇子,则有极大可能在争储中脱颖而出,成为东宫之主。

而今日提出这个改革的人,又正好是二皇子赵抑,也是当今时局里,清流派极为重视的一人。

沈凭为赵或的错过略感可惜,显然这位燕王心有想法,但却没有赵抑在时政上的本事。

这一个月以来,他和赵或在学堂中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没少冷嘲热讽对方,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内心里,悄悄推翻了先前对赵或的一些刻板印象。

好比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谣言早已不攻自破。

如今再看他草稿上留下的字,更清楚民间的谣言被传得有多荒唐。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他都相信了坊间的胡言乱语,认为赵或是个骁勇善战的蛮王罢了。

果然还是不传谣不信谣的好啊。

赵抑的发言结束,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夸赞一番,谁料赵渊民只是颔首后起身,他拍了拍明黄的衣摆后,在众人的恭送声中扬袖而去。

此刻无人能揣测皇帝的心思,哪怕是曾经阅遍无数史学的沈凭。

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什么叫深不可测,即使前人在历史上将皇帝描述得千奇百态,都不如亲眼所见所带来的震撼和压迫。

翌日,赵渊民破例给凯旋的赵或放假,让他入宫受赏之后,嘱咐他在家呆着好生休养几日。

但赵或如今正值朝气蓬勃之时,岂是能被困于一方天地,不日后,魏都便传出燕王在昌盛大街设宴,宴请京城王公贵族的各家子弟前去。

而这其中,唯独沈凭没有收到帖子,但沈府妾室所生的儿子倒是收到了请帖。

沈凭不甚在意,他托了赵抑的福,平日里若有政事处理,便无需前去国子监打卡,还算自由自在。

赵抑将有关开设学堂的事务交给他,并为他在吏部考功司中安排了主事一职,让他方便在秘书监中出入。

他如今多了一份闲职,自然也对这个朝代多有了解些。

但天天上班的沈凭总归要劳逸结合,偶尔找些自我消遣的方式,毕竟不能为了一个学堂项目,就把人都给搭进去。

所以他在某天下值后,换了身深蓝滚边圆领的白袍,随意挽起青丝,逍遥又自在地出了门,顺其自然打听到喝酒的地方。

夜幕降落时,魏都的一条名为百花的长街上灯火辉煌,无数行人游走其中,钟鸣鼎食花天酒地,数不清的人在其中醉生梦死。

沈凭只为借酒消遣,随意选了间离百花街稍微远些的酒肆,坐在里头听着小曲儿,彻彻底底体会古人闲散时的悠然自得,尝尽一两小酒,剥剩一碟瓜子壳,最后留下碎银几两,悠哉游哉地离开了酒肆。

百花街中藏尽百花楼,这是魏都最大的烟花之地。

沈凭站在街道一侧,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街道,眼中倒映着灯红酒绿,百花街如一条霓虹彩带,耳边听着欢声笑语,酒酽春浓之际,他忽然间觉得这辈子能穿越这么一回,也算是值了。

只见他转头朝街道外离开,穿过繁华京都各街,往沈府的方向回去,一路上踏着轻松的步伐,嘴里哼着调调,别提多舒服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穿过昌盛大街时,被街道上突如其来的马匹拦住去路,那棕黑的骏马无人驾驭,就像失了束缚的野兽令人难以招架。

但沈凭一眼便认出这马的主人。

不是赵或的又能是谁的?

他深吸了口气,准备绕过马身离开,免得遇到冤家又闹出笑话难堪,谁知这马极有灵性,见他往哪个方向绕路,骏马便堵着他的去路。

直到一声响亮的高喊出现在半空之上。

“攀越,你要是让他跑了,就滚回家吃草去!”不必抬头,便知又是赵或。

身着一袭黑袍的赵或凭栏而站,和一众围观之人的笑声传遍四周,引得周遭的路人,以及附近酒楼上的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对面酒楼中有人眼尖认出了沈凭,甚至跟着赵或等人吹口哨调戏他。

不出片刻,沈凭的四周逐渐被人群环绕,百姓驻停脚步围观马逗人的一幕。

沈凭自觉在比试大会上已经足够丢人,也慢慢练得一张厚脸皮,在凡事前都能表现得宠辱不惊。眼下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几乎不用再做思想准备,也能面不改色应对。

可当他想要找方法解决之时,又恍然醒悟眼前这等灵性的兽类很棘手,实在叫人束手无策。

要他打方向盘可还行,驯马的话就拉倒吧。

酒楼上方的栅栏边站满清一色的男人,稍微抬头,就能轻易瞧见他们百花齐放的容貌。

沈凭看过去了,打量一圈后,发觉还是最欠揍的那位最养眼。

此刻赵或正乐着,瞧见他投来目光,对视一眼后,竟发现沈凭很嫌弃地收回了视线。

什么意思?

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沈凭出丑,虎视眈眈的赵或却逐渐发现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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