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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还不给旁人见缝插针的机会,直接转头扫向不动声色的沈凭,气哼哼道:“大公子要教什么,教活/春/宫是吗?”

闻言的赵抑一时语塞,无奈地叹了口气。

选亲一事平息后,沈凭也学会了淡定,此刻见他放下茶杯,抬手支着下颚,从容不迫直视着赵或说:“是啊,殿下若有兴趣,你我倒是可以来切磋切磋。”

他甚至敛着眼帘,暧昧地朝赵或下身扫去,那双眼似笑非笑,撩人于无形中。

“我呸!”赵或被这眼神瞧着难受,不禁打了个颤,满脸的嫌弃与之对视,“本王身经百战,看不上你这等龌蹉之人。”

沈凭不怒反笑说:“是吗?只怕殿下全身上下嘴巴最硬吧。”

赵或:“你!”

“好了。”赵抑皱眉打断斗嘴的两人,看着被气得转身叉腰的赵或,“进宫去吧,父皇还在宫里等着见你。”

赵或听见后冷哼了声,拿起桌上的重剑在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这抹身影被门外的日光逐渐拉长至消失后,沈凭才连忙从圈椅中站起来,行礼的动作带着些生疏,躬身说:“微臣谢王爷出手相助。”

赵抑没有立即让他起身,而是待眼中的打量收起来时,才带着些笑意说道:“无须多礼,只是方才本王所言并非弄虚作假。”

良久,沈凭怔了下回道:“微臣不懂王爷所指,还望王爷指教。”

只见赵抑起身,朝屋外轻扬了扬下颚说:“走吧,正值暖春,园子里的花也开了,陪本王去看看吧。”

沈凭不明所以,但秉承着职场生存法则,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朝着听雨楼外走去。

满园春色遮不住,百花齐放在人间,奇峰栈道亭台楼榭,花时钜丽鲜妍却各有千秋不失雅致。

沈凭走慢他半步,两人在回廊中如同并肩。

一路上赵抑只提了些有关学堂的事情,沈凭答得中规中矩,偶尔会穿插两句自己的想法,但也不算很多,因为随着打量自己的目光增多,他渐渐学会适可而止。

现在他脑袋里装的东西,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都属于天马行空,根本没有彰显的必要,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当作中邪的怪物,一把火祭天送走了。

赵抑突然停下脚步,还在想着如何应付的沈凭却没刹住脚,下意识走快了对方半步。

完了,这条路算是走窄了。

他当即感觉到自己背脊一凉,把潜意识里被自己砍断的脚乖乖收了回来,欲朝赵抑行礼恕罪,心里不忘念叨着古代规矩真多。

赵抑拦住他行礼的动作,温和地笑道:“既是闲庭信步,便不必拘束着自己。”

沈凭点头应下,话虽如此,但他终究保持毕恭毕敬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想要在职场生存,就要学会分析上级的话,起码他分析出来这一句是客套话。

他才得罪了赵或,倘若又得罪了赵抑,这辈子算是一眼看到尽头了。

赵抑瞧见并未说什么,而是忽然轻声一笑,说:“你确实变了许多。”

闻言此评价,沈凭也见怪不怪了,他知晓原主混账,而自己没安定前也相差无几,当初为了维持人设,有过刻意模仿,但骗骗路人和自己还行,这些老谋深算的就罢了。

眼下听见赵抑所言,倒是大大方方说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微臣不过是学会惜命罢了,谈不上有多大的变化。”

他出现在这个时代之后,也曾被人找上门恶意针对欲讹诈,险些丢了小命。

不过当时他发现来者的贪婪,巧借先人的几句诗暗讽对方,揭露对方的心思,最后令其送到官府,经此一事不仅大事化小,还在魏都掀起一阵风波。

至此人设一再立不住,但还好他靠着失忆装傻充愣,慢慢过渡。

前生他便对流言蜚语漠不关心,天公有安排,凡者悉听命,无论前世今生,他这种被父母厌弃过的人,只想为自己而活。

赵抑浅笑说:“其实学堂一事,乃沈大人数日前来为你所求。沈大人身居秘书监令,掌管经籍历法,得知本王开设学堂后也表示过鼎力相助。但他碍于公事缠身难以分身乏术支持本王,才会将大任落于你的肩上。”

沈凭藏起眼底的思绪,为他所言感到诧异。

照理来说,以原主前生所作所为,他的父亲沈怀建应不会寄予厚望才是,哪怕像这种能随时攀附上位的肥差,也该优先落在沈家的其他人身上。

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他落水后性情大变,这位父亲竟还为他折腰谋求官职。

且沈家在朝廷立场中立,又臭名昭著,两派躲都躲不及,恨不得沈家早日垮掉,又怎会心甘情愿抛出橄榄枝,属实奇怪。

思及此,他打了燕王的这一巴掌,若是传到他那老父亲面前,只怕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也都给自己打散了吧。

虽有不解,但沈凭还是保持着风度,恭敬谢恩道:“微臣定不负王爷和父亲的期盼。”

离开璟王府后,沈凭坐上赵抑安排的马车回了沈府,刚一进门,他就撞见父亲沈怀建,和一位手执拂尘的公公谈笑风生走来。

沈凭立即为两人让路退至一旁,“下官拜见曹公公。”

被唤之人乃是皇帝身边的殿前公公曹晋。

两人在他面前顿足,随后听见一道掐着的嗓音开口说话。

曹晋和蔼笑道:“大公子回来了,今日大公子可是这魏都的名人了,连陛下都在御前夸赞大公子勇气可嘉。”

沈凭连忙回道:“让曹公公见笑了,下官自知做错了事,眼下正回来领罚。”

曹晋笑了两声说:“大公子甭担心,今日洒家是来送喜事的,陛下命大公子三日后前去国子监中听学。”

国子监,那个皇室宗亲的上学之地,王公贵族没有御命都不能进去的地方,他这是靠打皇子打通运气了吗?

脑海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沈凭敛起神情回道:“谢陛下隆恩。”

曹晋挥了挥拂尘说:“大公子改过自新后,若勤学苦练将来必成大器,还请大公子日后在陛下面前,能为洒家美言几句。”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后,父子俩恭敬把人送离回府。

待马车渐行渐远,父子二人并肩站在原地相视,沈怀建并没有提起有关今日选亲的事情,只是语重心长嘱咐万事三思而后行。

沈凭从沈怀建口中了解到听学的由来,除了有赵抑向皇帝的刻意举荐以外。

其次是他在这场闹剧中,意外促成掌管国子监张家和公主的喜事,张家顺水推舟还了个人情罢了。

三日后,沈家的马车停在国子监附近,沈凭从车内出来后,竟冤家路窄撞见赵或的马车。

如果他还坐在车里的话,可以当作没看见,可是赵或这厮,却把马车停在自己眼前,还带着侍从李冠一同出现,显然不打算和他就此擦肩而过。

沈凭站在原地垂眸,车厢停在他的面前,抬头即可见落了帷裳的车窗。

赵或调侃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大公子好久不见,本王听闻你打算洗心革面做人,当心藏好了真面目,免得给沈大人丢人现眼。”

沈凭回道:“殿下多虑了,微臣很是盼着殿下能教上一言半语突显文采,不要让人笑话我是个四肢发达之人就好。”

只听见帷裳被赵或猛地掀起,即使沈凭不抬头,也能猜到对方的脸色有多难看。

正当赵或欲反驳之际,忽地被李冠上前打断。

赵或拽着帷裳的手收紧,最后用力甩开后喊道:“走!”

沈凭不解地看着离开的马车,听见耳边又传来车轮滚滚的声响,偏头看去,发现原来是璟王府的马车出现了。

难怪这小子跑这么快。

璟王府的马车在沈凭面前停下,随后看到赵抑从车里走了出来,与沈凭并肩一同走进了国子监里。

今日主讲四书五经,这也是沈凭初次进到天家的学府中。

魏朝皇帝的子女有数人,但最为重视的共五人,除去即将待嫁的庆平公主没到以外,还有长公主和四殿下在这学堂中修学。

沈凭初到,按照位置排序他落座在最后方,如此风平浪静一月后,不料皇帝赵渊民竟亲临国子监考学。

当日主讲律学之时,赵渊民除了策问众人常规所学,还特意提及另一桩事情。

当前的魏朝急需改革的方向。

众人把答案写好在宣纸之上时,赵渊民并没有将其收集起来,而是下令让众人起身,绕着所有案桌走了一圈。

待众人回到各自位置后,赵渊民率先点名赵或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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