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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至看见他时兴奋喊道:“到你了!你的对手可是国子监祭酒的张家,先前听闻此人曾和公主是同窗,你给我打败他,下一场比试假意输给我就行!”

沈凭收回手,在长袖下紧握成拳,这张本该足够勾人的脸上满是阴沉。

但秦至还把他当作从前,没皮没脸地说着谄媚的话,不忘催促说:“听说燕王回来了,你速战速决,好让我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届时好处少不了你。”

沈凭怒目圆瞪甩开他,皱眉环视一圈,只见众人纷纷朝他指指点点,显然把他认作臭名昭著的原主了。

官吏的催促声不断,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夹杂着唏嘘的声浪里,咬牙切齿登上了选亲擂台。

他踩着虚浮的脚步踏出脚,区区十余阶梯走得他心惊胆战,他试问在年轻的时候,也曾靠着花钱被众星捧月过。多年以来,见过大风大浪也都稳如老狗,还没试过像今日这般步步惊心。

仿佛回到公布成绩上岸的当天。

当他走上擂台的瞬间,人都还没站稳,忽地察觉刚才下楼梯时,那阵地动山摇的震感扑面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吸引着所有人转头循声看去。

魏都最繁华的昌盛大街中央,春日烈阳将棕黑战马身披的银甲照亮。

驾驭之人一席黑金蟒袍衣袂凌尘,年轻的面容阳光英俊,血气方刚,深邃的眼眸宛如猎杀的猛虎。

气质潇洒不羁,策马奔腾间,更带着淋漓尽致的畅快,最是难掩那股意气风发之势。

沈凭立于擂台上,也不由被其所吸引,仿佛电影里英姿飒爽的将军出现在眼前,一切都变得栩栩如生,叫人怦然心动。

他惊讶于这万马奔腾的声势,不过是来自于一位单枪匹马的少年郎。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男子竟朝着擂台破势而来,眼看战马将至擂台时,一抹高挑霸气的身影借势从马背上跃起,手里仗着重剑轻松踏上擂台,与沈凭对立而站。

来者何人?正是赵或。

沈凭人生地不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自觉得狐疑,何况被这么帅的脸瞅着,实在有些难为情和害羞。

这种见色起意的念头叫人心虚,他尴尬挠了下眼角躲开视线,还不忘冷冷扫了眼秦至。此刻对于突发状况他也无计可施,唯有选择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赵或扶着腰间长剑,与生俱来的气势令他看人都像睥睨着,面对衣冠楚楚的沈凭时,只听见他不屑地冷哼道:“这不是扬名京城,好尽天下男色的沈家大公子吗?”

沈凭顿时一愣,为这充满嘲讽羞辱的一句话,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他好男色这件事情,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会有人知道?

沈凭难以置信地扭头,朝擂台下的秦至看去,岂料对方也是一副自然的神情,之后又瞥见四周的百姓对自己流露出的鄙视,霎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主是断袖,还调戏男人!

还没等沈凭整理好思绪,突然听见赵或清朗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你还有脸出现在这吗?”

沈凭骤然转过脸来,赵或那张英俊的脸颊瞬间放大,这么近看,沈凭觉得这小子更完美了。

就是脾气不太好。

他清了清嗓子,神态懒懒地挑眉说:“那我该出现在你的心里吗?”

赵或神色一僵,瞬间哑口无言,盯着近在咫尺的脸颊,如看见山间里憩息的白狐,风流却高不可攀。

可他清楚沈凭是何人,鄙弃间,逐渐因对方无礼的调戏而恼羞成怒。

沈凭满不在乎,虽然眼下他被赵或高大顷长的影子覆盖,但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至于动手。

此刻两人离得近,他也看清赵或眉宇间毫不掩饰的轻蔑,心中不免可惜,要是温柔点指不定就爱上了。

赵或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咬牙切齿道:“凭你一个肮脏的废物,也配娶走大魏的公主?”

沈凭闻言脸色一变,对他执着羞辱自己一事感到不解,虽然他初来乍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不懂规矩,但在好歹也是洁身自好之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面辱骂。

他身为现代人最讲究尊严,听见辱骂的这一刻哪还能忍,脾气也是说来就来。

现在赵或的脸已经无法让他平静了,他只觉得怒火从脚底瞬间窜上,让他忍无可忍,朝着这张英俊的脸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是不是病!”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和支持。

选驸马一事并未化作美谈,倒是沈家大公子掌掴燕王一事,转头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当时的一巴掌落下后,随之而来的是赵或拔剑怒指沈凭。

四周的官员见状一涌而上,所有人都去拉住勃然大怒的赵或,只有秦至把僵硬的沈凭拽到擂台边上。

掌掴皇子之举,即使是被杀头都无人敢怒敢言,可动手的是沈凭。

沈家的祖上,一门曾出两位太师,是当今魏朝最落魄的高门勋贵,也是最遭人唾弃的门楣,世人虽厌恶沈家,可也会给在朝为官的沈父几分面子,也就几分,多一点都没有。

可反观回来,被打之人又是皇后之子,身负军功的皇子,如此强悍的双方,任谁都不敢定夺,众人唯有拖着最凶的一方,尝试把事情平息下来,让他们心平气和地交谈。

但骂骂咧咧的赵或却怒火中烧,沈凭仿佛瞧见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炸了毛。

而赵或毫不留情面,几乎把原主生前做过的丑事抖了出来,狠话更是数不胜数。

而沈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出窍似的,怔愣看向暴跳如雷的赵或,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丑闻。

桩桩件件,随意拎一件出来,放在现代都是相当炸裂的。

赵或的脾气上来了,哪怕是公主赵说亲自下场都没办法阻拦,甚至随着闹开之后,赵或连带着秦至一起怒斥,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靠着秦家攀高枝。

他呵斥的话句句戳中秦至心肺,无心的激将法最为致命,让秦至当即抖出自己贿赂他人,今日势必会成驸马之事。

令人震惊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气得国子监祭酒的张家公子张子航心怀不甘,当场表白了公主。

谁料他的一番吐露心声的举动,竟让公主坦白自己对他的爱慕!

此言一出,礼部的官员当即兵荒马乱,而四周的百姓居然跟着起哄凑热闹,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直接冲破皇宫大门,皇帝亲自下令派出骁果军前来支援礼部。

只是沈凭来不及感叹民风开放,只顾着发呆了。

这一场驸马比试,最终以张子航十指相扣庆平公主之手落幕,而赵或和沈凭的恩怨则被另一人插手平息。

那人是魏朝皇帝的二子,世人提起皆会称赞的圣贤者璟王赵抑。

璟王府,听雨楼。

偌大的楼阁内,一位身着月白色银丝暗纹锦袍的男子坐在圈椅中,正扶额看着前方之人,虽然屋内一阵沉寂,但是其中的暗流涌动却丝毫不减。

屋里唯有赵或憋着一口气站着,并且时不时朝一旁端坐着喝茶的沈凭看去。

赵抑捕捉到他那不善的目光,眼底的恼怒能把沈凭千刀万剐,沉默半晌后他才带着无奈说:“惊临,此事错于你出言不逊在先,才回惨遭如此下场,若你此时心中仍旧带气,便等气消了再进宫拜见父皇。”

赵或收回怒视的目光,憋屈道:“消了,放我走!”

被打了一巴掌不说,还被皇兄原地罚站半个时辰,现在他是有气也不能说,只能抬手揉了揉隐隐发疼的脸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有一天他会狠狠收拾沈凭。

赵抑端详他眼底的情绪,心知他不会将此事不了了之,随后看向沈凭,打量片刻后才缓缓说:“大公子如今相助本王开办学堂,本就因旧事处处遭人刁难,你若再添堵岂不是让为兄难做?”

话落,不仅赵或,就连沈凭的眼底都闪过一丝意外。

因为创办学堂为吏部招揽人才一事,自己还在犹豫,不料现在被直接拍板了。

但很快沈凭意识到他在给自己解围,耶避免出门之后被赵或找麻烦,多一个身份,多一个保障,也就意味多一条活路。

谁能拒绝养老金变多呢?反正沈凭不行。

所以他朝赵抑看去时,眼底多了些感激。

四目相对,赵抑神情十分平静地颔首了下。

赵或却出乎意料,倏地指向沈凭,难以置信说:“皇兄,你要不要看看这个是谁?是魏都敢自称百花街的霸王,是旁人见了,都怕他光天化日下强抢民男的人,你居然指望他教书育人,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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