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墟（1 / 2）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列子·汤问》。

两百年前，西方敲开了古老封闭的满清王朝的大门，也敲开了沉浸于东方的古老传说。海面上的钢铁舰队扰乱了海底的宁静，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一道滔天的巨浪正在孕育，除了卫元。

卫元从小就生活在海边的一个小村子，也许是因为失明的缘故，他总是可以听到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这些声音从风中和海浪里传来，海浪和海风就是他的朋友，每天都会给他讲述世界的样貌。对于这些声音，卫元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情并不寻常。

卫元住的地方不大，是个带院子的小屋，爷爷和他住在一起，两个人相互支撑着已经过了十六年。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所以平时免去了走动的麻烦，毕竟爷爷年大了，行动不便，这样清闲的生活就已经很幸福了。每周爷爷会出去一次，他告诉卫元自己是去镇上买生活需要的物品，一开始卫元总是吵着要跟爷爷一起出去，他太想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了。每一次爷爷都会拒绝他，久而久之，卫元也不再提起，安安静静的在家等着爷爷回来。

前几天，爷爷出门的时候跟卫元说要晚点回来，卫元问需不需要帮忙，但爷爷摸了摸卫元的头，让他在家等着自己回来。卫元坐在门口，和平时一样等着爷爷回家，平常在这个时候，他都会和海浪、海风聊聊天，可是今天格外的安静，除了一些呜呜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声响。卫元觉得很奇怪，海风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话很多的哥哥，只要一有机会就没完没了聊天。而海浪，卫元总是觉得她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一边责怪着海风的吵闹，一边耐心的给卫元讲着他想知道的事情。

今天的冷清让卫元有些无趣，所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喊了声爷爷，但是并没有回应。“爷爷应该还没回来”，卫元这么想着，摸索着走出了门。外面起风了，风从身边吹过，吹向身后海的方向。

“已经是晚上了，爷爷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往常爷爷回来的时候，还不会起风，卫元出了门之后身上依旧是暖暖的。他有些担心，可他没办法出门去找爷爷，只能站在门口希望爷爷能早点看到自己。

“小元怎么站在门口了？快回屋里去，晚上很冷的。”

是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卫元的家里有一道后门，打开之后有一条路直接通向海边，而卫元站在大门口，背对着大海。按理来说，爷爷今天出去应该会从正门回来，怎么从海边的方向回来了，自己一点都没有听到。但是卫元没有多想，因为后门有一个小院子和仓库，他们存放的生活用品都在仓库里面，爷爷每次出门用的板车平时也在后院放着。

“可能爷爷先去把东西放好了吧。”

爷爷领着卫元回到了家，爷孙两人吃过饭就准备睡觉了。卫元白天的时候已经睡了很久，所以现在没有困意。但爷爷好像劳累了一天，很疲惫的样子，躺在床上之后就立马睡着了，除了爷爷慢慢变长的呼吸声，卫元还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他怕吵醒爷爷，于是爬下了床，摸索着来到后院，和海浪聊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没来找我，海风哥呢，他去哪了？”卫元等了一天，还不等海浪说话，就问个不停。

“海风他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我们没来找你......”海浪的声音有些小，语气也没有了平时的平静，有一种卫元说不上来的情绪在里面，让他感觉有些紧张。

“那他现在好点了吗？他是生病了吗？今天爷爷也没在家，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卫元”海浪的声音加重了一点，“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