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夜莺（2 / 2）

各就各位，开始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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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内，一间颇为巨大的营帐里透出亮光，乐声中不时夹杂些淫语浪叫。

一尊光着膀子的光头壮汉系好裤带，掀开帐帘，朝着天空吹了声口哨，片刻之后，一只巨大金雕扑棱棱飞临，落在他横架的手臂上，利爪上扣着死去的乌鸦。

“你觉得这鸟有问题？”大汉摘下鸟尸感应了片刻，但并未察觉到炼化的痕迹，也没发现修士的魂息残留，沉吟片刻，将乌鸦送到了鹰嘴旁：“做得不错，去天上看着吧。”

风起，金雕重回天际。

它的主人则面色凝重的重返大帐，硕大的手掌在舞娘的臀肉上揉捏两下，用眼神示意她们离开。陪酒的姑娘们见状，匆匆整理衣裙，从客人身边爬了起来，主座上的青年也将手从少女的亵裤里抽了出来，伸出半尺长的舌头舔了舔。

待陪酒的仕女纷纷退去，青年男子说道：“这姑娘很鲜，借小侯多尝几日可好？”

“不过是些从西域抓来的女奴，那颜带走一路享用便是。”大汉陪着笑，又道：“那颜，还有比她更鲜美的猎物，末将驯养的金雕方才捉住了一只可疑的乌鸦，但手尾处理得很干净。上师真神人也，夜莺或许已经来了。”

“哦？他们倒还真如传闻中那般谨慎。你那大鸟看起来挺聪明的，寻常猎物应该不会引起它的注意，老师既然说夜莺会在这几天行动，便肯定错不了。不过，光是营外那五六百人，便足以让夜莺知难而退。将军怎么说？如果出营搜索，包括本侯在内，以及我的百余亲卫，听凭将军吩咐。”

“那颜哪里话，能为那颜引路，是莫日根的荣幸。只是，上师交代的阵图还未完成，想找到这群遁迹潜形的老鼠可能要费些功夫，万一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光头大汉身为中级千夫长，官职不低，手下三千精兵，但缺少贵人撑腰，有些顾虑。

“布阵至少还得大半天的功夫，召唤也未必一次便成。汉人不是说要两条腿走路吗？咱们若能抓个活的回来，刚好用来献祭，到时，有冥神夜叉指引，循着他们彼此间的因果关联，必能将这波深入之敌一网打尽。”青年喝了一口美酒，又笑道：“即便找不到又何妨？阵图不止一处，夜莺每次出动也绝非一队，只不过，此寨位于后方，如果夜莺真的全速逃亡，两日之后，将军便只能羡慕别人的功勋了。”

“嘿嘿，夜莺在咱们蒙兀室韦境内折腾了数十年，端了无数小寨，此番侯爷若能成功诛灭一队，端得是大功一件！”莫日根心下其实早有定见，方才只是试探年轻贵公子的决心。

“听说大玄帝国的世家大族，经常让子孙进入夜莺、白狼一类的佣兵组织中历练，此番若能抓些活口，便更理想了。”青年贵族的笑意更浓了。

汗国和南边的汉人王朝已经维持了数十年的表面和平，其实小打小闹的突袭骚扰数不胜数。莫日根手下的数座营垒位置靠后，连小仗都没得打，七八年来寸功未立，却因夜莺的骚扰，三天两头减员，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呼契奈，安排一千人，撒下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莫日根不太理解这句汉话的原理，但明白意思。

名叫呼契奈的副将大声应诺，抓起身后的衣甲，边走边穿，敬陪末座的几员将领也随其出帐。

年轻侯爷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泽恨巫祭，让咱们的人也跟上去，倘若打草真能惊蛇，便以符箓告警，烟花什么的，起手总是慢些。”

“少主放心，我已在弟子身上种下尸蛊魂印，一旦身死，立生感应。”名为泽恨的巫师长身而起，玄青色的袍子上绘着可怖的鬼头，胸前挂着两团幽火，似乎替代了被面具掩盖的双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如此更为稳妥，巫祭大人有心了。”

幽火转向主座，又随着泽恨俯身施礼而低垂。那青年是个聪明睿智的主公，一句“有心了”，便足以敉平他所有弟子身死的损失。

整座营寨忙碌起来……

作为曾经驻防在前线的边军将领，呼契奈很了解夜莺的行事风格，所谓撤退，对于夜莺而言，不过是换个目标攻击罢了，敌人是精锐中的精锐，疯子中的疯子，一两个人都敢夺营拔寨，鬼知道他他们会跑去哪里。

千余骑兵架鹰携犬，奔出营门，分作百余队，八方侦搜，渐渐融入夜色……

“夜莺啊夜莺，仅仅百二十人，就让我蒙兀室韦不敢南下牧马，草原的骑士居然只能龟缩营垒，真是耻辱……”营寨正中，候爵青年抚摸着刻满咒文的石台，喃喃低语。

吆喝声此起彼伏，士兵在法士的指挥下，将一桶桶粘液分别注入不同的区域。

“神鬼莫测是么？两日之后，鬼神降临，便是尔等死期！”

年轻人站在腥气四溢的祭坛旁，眼中倒映着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