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都御使(2 / 2)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落在山坡上,将四周渲染成了一副醉人的画。

搭台的人还在忙碌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呼喝声,那是监工的声音。

夕阳实在太美,让人陶醉。

就在夕阳刚刚在山坡后落下时,南宫一剑身形已掠过池塘,一跃而起,越过了围墙,落在了围墙外的树梢上。

半抹夕阳照在他的脸上,原来夕阳并未走远。

它仿佛在向他招手,在对他微笑。

南宫一剑展动身形,往对面山坡掠了过去。

也许,夕阳就在山后,从未远走。

他终于又看见了夕阳,它依然美丽,它已不再炽热,正因为如此,人们才能看到它最美的一面。

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了一阵花香,也带来了一丝隐隐约约的琴声。

有人在抚琴。

南宫一剑往琴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座被高墙包围的院落。

高墙是灰白色的,显得古旧而沧桑,里面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却只能看见房顶,因为大半部分顶被高墙遮住。

院落就在山腰处,这里离南宫山庄不远,但南宫一剑却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竟然有这样一座院落。

南宫一剑往山腰处掠了过去。

院落外杂草丛生,围墙古老而陈旧,有的地方甚至已裂开,裂缝中可以看到白色的灰浆。

琴声就是从围墙内飘出来的。

南宫一剑飞身掠上围墙,墙内与墙外完全是两番景象,过道两旁的树枝修剪得整整齐齐,花盘中的花开得正艳,一棵杂草也没有。

这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南宫一剑飞身而下,沿着过道走了过去。

琴声越来越近,穿过一道月亮门,南宫一剑就看到了抚琴的人。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庭院的古树下,有一张茶桌,茶桌旁还有一个炭炉,炉火正旺,炉上有个铜壶,壶中的水正腾腾冒着白气。

炭炉的旁边,坐着一位如雾般的女子,她一袭白衣,脸却比衣更白,衬着那一头乌云般的黑发,显得是那么孤独,那么幽怨。

琴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望着南宫一剑。

她的眼神迷离而又朦胧,就象是远山弥漫着的晨雾。

南宫一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若把唐心比作清晨的太阳花,那她就是雨中的白丁香。

她拿起炉上的水壶,注入桌上的茶壶中,然后斟到杯里,推到她的对面,对南宫一剑做了个手势道:“请!”

南宫一剑抱拳:“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既然相见,即是有缘,何来打扰一说。”女子声音如空谷莺语,温柔之极。

南宫一剑上前坐下,这时他才看清眼前的女子。

她的脸白得就象透明,却美得让人窒息,那是一种柔弱的美,平静而安详,一种让人心疼的美。

“姑娘看来有许多心事。”南宫一剑道。

“你有没有心事?”她问道。

他当然也有心事,但他从不会让它流露在脸上。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她又问。

南宫一剑摇了摇头:“一个觉得别人可笑的人,他自己才是可笑的。”

“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是按自己的内心去活,这有什么可笑的?”

她笑了,却是一种苦涩的笑。

“你说的是为自己而活,而有一种人,她从生下来就注定为别人而活,她的一切都身不由己,她的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的人不但可笑,而且可悲。”

水壶的水已经滚烫,水汽如轻雾般飘过,弥漫了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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