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狼（2 / 2）

“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妈妈……”

这些声音重叠着，反复低语，似有若无。

顾狼认真的盯着黑板，对脑海里的声音没有作出任何应答。

他看到黑板上下框渗隐约的黑泥，老师四四方方的国字脸微微变圆，五官也慢慢变黑，被黑球覆盖。

刚刚还在认真听课的学委脸变得通红无比，杨耀的脖子上出现了不规则的肉条，讲台也不再是单纯的铁壳子，上面长出来一根根绿色的藤蔓。

藤蔓在教室里肆意生长着。

今天第二次了，顾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着数字。

耳边的声音非男非女，非少非老，混合在一起像是嘶吼，声音又太小。

“看我，看我，看我！”

那个声音歇斯底里起来，起伏波动非常大，让顾狼想象出一个正在朝着自己大喊大叫的疯子。

顾狼从背包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塑料壳吞了下去。

糖分的摄取让他的精神好了一点。

面前的画面变化为了正常的样子。

“好，这个题目讲完了，哪位同学能上来解决一下这道同类型的题目呢？”

刘老师的眼睛飘在教室里，没有任何同学敢对上他的视线，凡是不小心和他四目相对的同学，纷纷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掏起笔伏案写着什么，装作自己正在记东西。

刘老师刻意的没有扫视第一排的好学生们，所以顾狼和杨耀幸免于难——才怪。

“李清灵，你上来写一下这道题吧。”

“老师我不会！”

李清灵回答的很干脆，毫不畏惧的直视刘老师的眼睛。

刘老师也很是无奈，李清灵其它几门课程都挺好，唯独数学，上课虽然挺认真却总是不会做题。

正当刘老师想要换个题目的时候，李清灵把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了顾狼。

“老师，让顾狼来做嘛，数学课代表肯定会。”

底下的同学们纷纷给李清灵竖起了大拇指，除了顾狼之外的。

没办法，那就写吧。

顺带一提，顾狼姑且算是一个天才，题目倒不至于不会做。

唰唰两下解决了题目过后，回到杨耀旁边，收获了他不忿的表情。

白天的课程匆匆结束了，作为走读生顾狼要回到自己租的房子。

顾狼的成绩非常好，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学习，主要还是为了奖学金，毕竟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更何况他还是个孤儿。

为什么不住在学校的宿舍？

因为他是个精神病，应该说他曾经是个精神病。

这件事在学校里只有校长和少数的几个老师知道，为了不影响他的生活，学校也没有主动把他的信息公布出来。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病就是了。

“诶……”

顾狼最讨厌学校外面的城市了，尤其是晚上。

到处都充斥着让人不适的气息，闪烁的霓虹灯，旋转的吊牌，五光十色的广场，明明是美丽的事物。

在他的眼里却恐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