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1 / 2）

序章一

明弘治三年，武当的山顶黑云低沉，偶有一丝银白的电光在云中闪动延绵不知多远去，仿佛把整个大明的版图都囊括了进去。

祖师殿前，武当第三十七代掌门云篱真人和派内三代真传弟子及长老端坐在广场上，静静等待着什么。

沓

沓

沓

一阵脚步声，像是轻轻扰动空间的波纹一样传到众人耳中，这脚步听不出习武之人的轻灵或是沉重，像是普通的山间信众一般自然。但是这自然的调和了阴阳一般的脚步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与自然相合，分毫不差，让人知道来人一定非同凡响。

“他竟然快到了祖师当年天人合一的境界”云篱真人缓缓说道。

“祖师的境界？那岂不是快要飞升仙界了，自三丰祖师三十三年前被发现在洞府内坐化，徒留衣冠，千年来从未听说有第二人能飞升仙界。道一他年仅三十就到了这步？”一旁的武当大长老一脸震惊道

顾不得场上众人的震惊，伴随着脚步声。一个青年身影自殿外缓步走来。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衫，身高八尺，脚踏云步靴，腰挂一把朴素长剑，乌黑的长发被一只普通乌木发簪子束在顶上。

“云师伯，好久不见了。”男子微笑说道

“道一，自你跟张师弟来武当祭拜师祖已有二十年了，没想到当时的小小少年，如今已是剑试天下武道宗师了。虽然听过其它五派的消息，说你已经功参照化，武道通玄，但没想到你已经快到当年三丰祖师的境界了，或许不出百年你也能像祖师一般得以飞升仙界了。以我们两家的渊源，你要参悟师祖的太乙玄门剑和太极剑心得自是不用做什么试剑之举，大方拿去看就是了。”

“师伯说笑了，武道之事，越是向前，越是能感觉到飞升与仙界缥缈难寻，不说与祖师还有差距，便是祖师也是蹉跎了百年才得以寻到一线生机。因此才有了这场试剑，便览百家，再反观己身，希望能有寸进。”

张道一话语一顿，又轻笑说道：”虽是两家关系良好，自无忌老祖继承明教教主之位，又与老祖母退隐山林，以是分了派别，对这样的镇派秘籍心得，还是走个过场的好。免得外人嚼舌根，影响武当的形象。而且云师伯镇守武当二十余载，武当剑法，太极拳法都是登封造极，与师伯切磋一番对道一也是大有裨益。还请师伯赐教。”

见张道一手作持剑礼请教。云篱真人也不做扭捏，且多年没能出手，见到张道一这般武道顶峰的人物也不免手痒。笑道“那师伯就厚颜讨教一番。”

说罢，自盘坐起身，手作剑指，真气催动一引，身旁长剑飞起，再见已在手中，还以剑礼。

张道一本就对武道精诚，看见云篱真人应下了切磋之请，自是十分开心，不再多等，道了一声“师伯请指教”

一抹寒光闪出，张道一拔剑跃步自上而下劈向云篱真人，这一剑不是任何一派剑法，就是剑招中基础的一劈，但伴随着张道一浑厚的九阳真气，仿佛勾连了周边一片的空间连带着向云篱真人攻去。

“来得好！”

云篱真人手中龙吟顿出，长剑似慢实快，阴阳流转之意暗酝其中横剑迎上了这一剑。刚一接触，周遭空间都仿佛静止了一瞬。随即两人交接的剑气四散，或是炎热厚重，或是阴阳转化的剑气搅动了四周的空气。一旁的一名三代弟子脸上忽的一凉，一道淡淡血线慢慢渗出。

大长老脸色一变，喝到：

“速退到十丈以外！”

众武当弟子随即展开身法飞身后退到广场的边缘。

云篱真人气机受此一激，面色微红，终是不及张道一九阳真气霸道以及年轻气盛，对峙之下脚下青砖四散裂开。云篱真人知道不可长持，强转太极阴阳流转，四两拨千斤之技法将张道一之剑卸到一边，随即剑锋迎身而上，要挑落张道一手中长剑。张道一自是不可能这样简单就范。剑锋一转，缠上云篱真人长剑，身随剑走向着云篱真人欺身而上。

云篱真人见此自是没有在意，运转太极步法，双方于方寸之中剑招频出，这个等级的宗师交手自然是不能随意留手。一刺，一点，一抹，招招剑指要害之处，险恶异常。

忽的，张道一撤剑回身。云篱真人正要紧贴而上，汗毛突然点点竖起。习武多年的本能反应，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危机之感。知道张道一这剑必然非同凡响，一时不敢大意轻进。

“师伯，这一剑还不完善，却是内含了道一毕生的感悟，请师伯品鉴。”

张道一轻声说罢，一剑缓缓递出。剑尖上一丝一缕的真气时而火热时而冰寒凝聚。不知是否是众人眼花，剑尖上隐约看到一个黑色光点，四周延伸出丝丝黑色的裂缝，引的空间微微波动。

云篱真人，看着张道一这一剑，只觉得似乎处处是破绽，但无时无刻的危机感又告诉他这一剑的危险只得飞步后退。但张道一的剑寸寸进逼，后面就是大殿香炉，已是退无可退。于是持剑便要抢攻，点向张道一手腕。

但云篱真人的长剑越是靠近张道一的长剑，却是越发无法控制，一点点移向张道一的剑尖。像是被流沙一步步吸入的猎物一般。眼看长剑还未触及剑尖，剑身竟然渐渐扭曲，一股大力把云篱真人连剑带人吸向剑尖，仿佛他的中剑无可避免。

“掌门！”

武当门下弟子见云篱真人即将陷入险境，纷纷惊呼出声。

就在云篱真人即将陷入剑尖暗光的范围，张道一持剑一偏，长剑自云篱真人身边穿过，刺中了大殿前的巨大香炉。

轰

一声巨响，青铜所铸的香炉仿佛被强大的力量挤向剑尖随后又崩裂成了碎块四散而飞，地下留下一个环状的坑。

云篱真人和武当弟子们，怔怔出神得看着这如仙似神的一剑。

过了良久，云篱恍然问道：

“道一，这一剑叫什么？”

“师伯，我叫它万物返虚，是道一参悟了九阳神功，又辅以九阴真经和毕生所学创出的一式，但是其中的阴阳融合，互相转化还是过于生涩，力量无法控制自如。破坏了祖师殿，实在抱歉。”

“好一个万物返虚，你其实已经自悟了阴阳太极的部分隐秘，不似我们只能靠着祖师余荫掌握皮毛。观看祖师手记也只能给你起到锦上添花之用。至于殿前香炉，不过凡俗之物，今日祖师能见后辈子弟能有如此武道成就也会老怀大慰.。”

张道一听闻此言，放下心来。对云篱真人微微做辑道：

“多谢师伯厚爱，武道一途，但凡能有些微寸进的机会也要把握住。不然难以攀登那艰险的高峰。”

云篱真人感慨说道

“也只有道一你这样对武道的热忱之心，才能在如此年纪达到这般近乎人仙的境界。本就是走个过程的切磋。哈哈，何况师伯也确实不是师侄的对手，祖师手记就在藏书阁中，云溪，你且去取来给道一参阅。”

“是，掌门。”

一名长老自去将手记取来递与张道一

张道一双手接过，对着云篱做辑道：

“多谢师伯成全！”

半月后，漫天的乌云已经弥漫天下半月有余，上至达官贵人，王侯富商。下至黎庶百

姓，武林豪杰都人心惶惶。都言是今上失德，乱用新政，导致上天示警。

这天，张道一缓缓自崖边睁开双眼，结束感悟

“三丰祖师不愧为千年来的第一人，没有九阴九阳等神功参考，自悟自然就可创出太极这般阴阳相济的神功，我实不及也。武道一途越是登顶越是看不到前途。只觉得这世界像是坚固的牢笼，难以得脱。传说中的仙界实在难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