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航20（2 / 2）

“一言为定？”

“我是经商之人，诚信为本，自然是不会骗你，再者，收了你的钱，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

“最好是这样。”

周庭磊退回了他来时的那片阴影之中，转身便走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条小巷子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

周庭磊一路潜行，不一会儿便摸回了客栈，他急忙向夏明昭二人汇报这一新进展。

“行，那就等着明晚行动！”夏明昭信心倍增。

江楫存疑：“那卫老大，当真有这么容易被说服？”

“俺觉得他是个好人，俺相信他！”周庭磊不满道，“江楫，你有啥好顾虑的！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这么多心眼子啊！”

“周老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当然需要谨慎为上。”

“江楫，再多谨慎一些，到时候国公就真的没救了！”

江楫脸色一沉：“算了，我没有说你的意思……现如今我们处于被动局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县令府的地牢中。

接到了张肃懋的命令，一伙人搬来了一张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

“张肃懋，你……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呵呵，章生瑞，你都这样了，还需要用什么阴谋诡计啊？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他俯视着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何？”

“我需要你为我写一封信，以你信国公的名义，去劝劝那些和你一样顽固的人，让那些死脑筋们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我不会写的……你死心吧……要不……就杀了我……何必这样侮辱我……”

“章生瑞，这事可由不得你！”

他眉间有如罩上了一层黑云：“我说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写还是死，你自己选吧！”

“张肃懋……你……你不也是汉人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章生瑞，我虽是汉人，却从小就生活在金国的统治区内，两族之间相互都一视同仁，我并不认为汉人与外夷之间有什么区别与隔阂。

大汗当政，道济天下，百姓无不称赞，这与大汗是什么民族无关，只是因为他是一位好的君主，因此我选择效忠于他。”

“道济天下？这天下……并不完全……就是他的天下……”

似乎是说多了话，章生瑞喘着气。

“……他率兵……侵入了我的国家……他是外族之人……他想把这天下……通通变成他蒙古的所有……他们……他们掳走了我的亲眷……教他们降……他们……他们夺走了我的父母……教他们……教他们入了蒙古的坟……”

他每说一句，都要停一会儿。

“现在……现在你还想劝我……劝我教人家叛离他的父母……教他们当奸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家同为汉人……却各为其主……张肃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肃懋面无表情，眉宇间却生出森然的冷意，他抿着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张肃懋……你觉得我说得对……对么？”

“章生瑞……”张肃懋轻叹了口气，眸光微闪，他摇了摇头，惋惜道，“可惜你我生错了时代，效忠的非一姓，要不然兴许是能成为知己。”

“这两天，你就在这牢房中好好想想吧。”

“唉……”

牢房中回荡着一声久久无法消散的叹息。

……

次日午夜，甲子时刻，夏明昭三人简单收拾了行李，背着各自的包袱，趁着夜色潜入巷子。

已经入秋的南方小城，夜晚也总是带上一丝凉意，水汽弥漫的半空不一会儿便凝结出了浓郁的雾气，能见度慢慢降低，三人在雾中穿行。

不同于霓虹闪烁的现代，潮阳城的夜色黯淡，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整片街区也都很安静，除了偶尔一两声的狗吠，几乎听不见人语。

要不是有周庭磊在前方带路，夏明昭几乎要迷失在这片夜色之中，眼前的黑暗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那是对未知的迷茫和恐惧。

住的客栈只与醺渚茶楼隔着一二里路的距离，三人没用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在暗处静静地等着。

“周大哥，他们真的会来吗？”夏明昭凑近，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再等等吧。”

少顷，从南边街道的浓雾中，浮现出了一点微弱的荧光，那光点越来越大，从雾中穿出一盏灯笼，后边跟着两个提灯笼的人。

正是那卫甲和包老四。

周庭磊一人从暗处出去，冲二人挥挥手示意。

二人提着灯笼靠近。

“都来了么？”

“俺们兄弟都在这儿了。”

“那……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