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恰逢19（2 / 2）

看样子今天大抵是要铩羽而归了。

……

“那些个蒙古贼子，真是欺人太甚，不把我们汉人当人！”

远处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周庭磊瞬间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凝神听着。

那人似乎还在继续抱怨：“……他们在这潮阳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要我们汉人给他们做牛做马，真是畜生啊！”

另一人附和着：“是啊，唉，可惜了那章丞相……”

“杜老五，潘老二，你们少说两句……”一个声音响起，喝止了他们。

“是啊，老大，要不是潮阳城中还有俺的家业、俺的祖宅，还有你们这些个兄弟在这儿，俺早也逃命去了！”

“卫老大，他们说得对！那些蒙古人净是些狗屁规矩，本来我这个时候应该去临安城做生意，谁知道那群蒙古贼人攻入城来，硬是把潮阳城给封上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我那一大批货啊，兴许是都要烂在家中了！”

一小伙人从周庭磊所在巷子的一侧走来，他借着昏暗的光线数去，许是有五六人，其中几人身上还散发着浓重的酒味，大老远就能闻到。

“唉，罗老三、包老四，你们也少说两句！他们胡闹，你们也要跟着一起胡闹吗？”为首的那人说着，犹豫了片刻，而后咬了咬牙，“罗老三，你说的那些个东西，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有个以前的伙计在蒙军里面混上了小官，前些日子我给他塞了不少好东西……那些个玩意儿……估计能值几千两白银，是我大部分家当了！”他一脸肉疼的表情，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好在那人靠谱，真的给我搞来了一盏官灯和一艘船只……”

“卫老大，还得是你啊！”

“卫老大，兄弟几人的生意就全靠你照应了！”

“卫老大，兄弟我这单要是成了，下次回来请你吃酒，让小二拣顶好的菜给咱上着！“

……

几个醉醺醺的兄弟围着那为首的卫老大好一番恭维。

“哎，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兄弟，说这些见外的做什么！”那卫老大不好意思地推辞着，“不过，他嘱咐我，让咱几个做生意的兄弟尽量晚上出城，这样省得被别人发现，对大家都好……”

“卫老大，别的不说，兄弟办事你尽管放心！”

听到了那群人对话的内容，周庭磊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等了整整一天，他在寻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好在他耳力好，没有听漏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伙人完美地符合了江楫计划的所有要求，江楫让周庭磊扮作疯子乞丐的原因，就是为了方便他在街上暗中寻找一个能为他们提供帮助的人。

“老三，你记好了，我们要找的人，首先是要有实实在在的条件，最好有船，是潮阳本地人，能认得路，确确实实能够帮上我们；其次，最好他……对蒙古人的行为有所不满，在立场上是向着咱们的，不是细作……”

“老三，若你找到了，如果他能被我们用钱收买，那自然最好，若是……算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让他站在我们这边……”

周庭磊紧了紧衣领子，他的怀中揣着江楫交给他的银票。

见这伙人好似都是行商之人，这法子保不齐是有效的。

倘若他们不愿意……

周庭磊摇了摇头，其实他并不想对平民百姓动粗，身处乱世之中，又有谁是活的容易的呢？

为首那个卫老大原本是笑着，在看见他时忽然停了下来。

“卫老大？怎么突然停了？”其中一人略一迟疑，在注意到周庭磊的视线时，又带着轻笑道，“一个疯子罢了，怕他作甚！”

卫老大的双眼微微失神。

周庭磊一惊，莫不是伪装被他看穿了？

他的眼神直直对上了那卫老大，随后仿佛无意般大笑起来，他端着那破碗，爬到那伙人跟前：“嘿嘿嘿嘿……，爷，好几天没吃了，给点儿吧……”

那卫老大眉轻挑了一下，眯了眯眼，眼中多了几分打量。

“去去去，一边儿去，你大爷我没钱！”几人中醉意最甚那位正摇摇晃晃着身子，作势要对周庭磊出手。

周庭磊换上畏惧的神色，匆匆退了一小段。

卫老大拦住了那醉汉，低下身子，在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锭银子来，轻轻放入周庭磊的破碗之中。

“卫老大，你这是做甚！”那醉汉叫嚣着，“我……我揍他一顿便是，这种乞丐，不必和他多说！”

那卫老大没有理会他，只是起身，向着周庭磊作揖道：“这位爷，我兄弟几人多有叨扰，对不住了！若是扰了您，您就权当咱们放了个屁，这点小心意就当请您买酒吃了！”

“嘿嘿嘿嘿……爷……你真是……真是个好人……俺中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