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机（2 / 2）

“你果然……与蒙古人有联系。”

“哈哈哈哈……有联系？不不不不，你弄错了，那将军与我说，蒙古大汗广揽天下贤才，以我刘禹的才能，可不仅仅只是‘有联系’，他蒙古高低得给我发一个官位，让我也享受享受使唤人的感觉！”

“刘禹，你一个盗贼，就不要在这里异想天开了。”

“章生瑞，异想天开的，分明是你！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现在这局面，你们还有什么力量与蒙古抗衡？”

他冷哼道：“你效忠的卫王，就凭那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你还是放弃抵抗吧，我听说，那些曾经与你共事之人，还有上任的君王，可是早就投降了呢！”

“刘禹，这么说，他们蒙古人很有自信啊！”

“那当然，章生瑞，我就问你一句话，降还是不降？若你肯将这潮阳城双手奉上，想必张将军开恩，为你引荐大汗，到时你就可以将功赎罪。”

“张将军……张肃懋？”

似乎是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人不耐烦地开口：“章生瑞，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看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过如此，真是废物一个。”

那人兴许是等不及了，破口大骂起来：“你说什么？老东西，你什么意思！我劝你好自为之，快把我放了！”

“来人！”门内一声呼喊，门外的几个士兵立马走进去，“我本还想从你嘴里套出点什么，但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蒙古人也并不是那么重视你啊。”

章生瑞的言语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他宣判着：“刘禹，为盗，作恶多端，本就罪无可赦，现今向敌投诚，将此人按我朝律法判处，斩首示众，以正民心！”

“是！”

几个士兵应允，接着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那罪人好似是在地上被拖着走，他嘶吼着，无比恶毒的咒骂的话从他嘴里吐出：“章生瑞，你这为首的老畜生真是自大，我好心劝你，你竟然敢杀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蒙古……将军……还有……还有陈夷……不会放过你的……”

“刘禹，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吗？你身上流的，可是汉人的血，竟然这样帮着外族人！”

“我呸，管他娘的什么汉人蒙人，当今世上，有资格活下去的才能逞英雄，才是好人。”

章生瑞沉默着，没有回应他的话。

“章生瑞，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和你的家人都给我偿命，我们就在地府见面！我倒是要看看，那时候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带下去吧！”那声音变得有些疲惫了，那人被连拖带拽地送走了。

章生瑞似乎已经见惯了类似的场面，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全力搜查此人的同伙，那人留着……对我们而言是个祸患。”

夏明昭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却也是佩服这位信国公的好定力。

“小公爷，您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生得五大三粗的汉子路过，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夏明昭，便招呼起来。

那汉子长得身躯伟岸，黝黑彪悍，黑发簇簇竖起，一双大眼在浓眉下闪闪发光，是个糙人模样。

这汉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夏明昭猝不及防，慌忙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嘘——”

那汉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哦！”

房内传来一声呼唤：“恪儿？”

被抓了个正着，夏明昭自认倒霉，他硬着头皮走进去，对着榻上的人恭顺一拜：“国公。”

“恪儿，不是说好了么？外人面前，你们用敬称，私底下，唤‘爹’便是了，与小时候一样。”

榻上那人抛去了刚刚的严厉与正经，他目光柔和地看向了他眼中的章清恪，他眼神中满是忧虑：“恪儿，伤口还疼么？你与你哥哥们不同，你出生时身子骨就弱，受不得风寒，三岁时才学会走路，所以我才一直不放心你，拦着你不让你上战场。”

“现如今，你大哥战死了，你的祖母也死在了战场上，你的娘亲、姨娘，妹妹们都被掳了去，只剩尘儿与你、我了。”

夏明昭没有说话。

他不是章清恪，他不想骗他。

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威风赫赫的国公，是否能接受小儿子死去的事实，亦或是，把他当作疯子给关起来。

不，现在他就是章清恪，他必须扮演好章清恪。

他要完成他的任务。

“恪儿……”榻上的那个人嘴唇动了动，徐徐吐出一声呼唤，却没有继续说了。

“爹，我明白。”

“恪儿，你好生修养着吧。再过不久……再过不久……等我们赢了……等我们打赢了，我们一家人便搬回庐陵去，你也到年纪了，该为你谋一门亲事了……”他呢喃着，也不知道在与谁说。

“爹。”夏明昭轻呼了一声，好像打破了一个美梦的泡影。

“恪儿，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他用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揉了揉太阳穴，“近来战况激烈，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爹，那我就先退下了。”夏明昭转身离去。

“去吧。”章生瑞目送着他离开，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