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知前尘同入海 真假僧争黑白(1 / 2)

处秋公主小心翼翼的给自己那盆夜青花施水,她和夜青花说着话。说起那天自己的姐姐学会了厉害的法术,说起她姐姐和偷挖了一条密道,从姐姐的卧房直到父亲的大殿里。

两姐妹从密道爬过去把正在书案前沉思的父亲吓了一跳。

陆光真君呵斥她们两个,尤其是姐姐,都要嫁人了,还没个女孩子样。

说到这儿,处秋公主有一丝羞涩,夜青花啊夜青花,你说我的如意郎君怎么还不出现呢。

夜青啊,你要是变成人就好了,那你就可以和我说话了。

“变成人啊夜青,你变成人啊。”如流摇晃着花盆,让变回本体的夜青再变回人,但夜青好像深陷在回忆中了。

前夜里,如流和夜青撞破了云谷深处的秘密,才知道这段凄惨的往事,都觉得心中悲伤。尤其是夜青。找回了前世记忆的夜青更为伤感。

夜青难过了,便变成花,不闻不问。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一开始,景明真人和如流以为过几天夜青便会变回来,可是已经好多天了,夜青还是花的模样。

这些天如流也是愁眉不展,如流便问景明真人,是否有方法可以破除笼罩在古海春城的诅咒。

景明真人点头道,“若要破除这诅咒,只有靠上古圣物安魂笛方才,这安魂笛具有祛灾度厄,镇妖伏魔之神力,定可解除笼罩了古城的诅咒。

如流喜道,“那这安魂笛何在?”

景明真人叹了口气,“这安魂笛,我也苦苦寻找,但毫无踪迹啊。”

如流颓然坐在地上,看着窗台上那株夜青花。要是能想办法找到安魂笛,就能破除诅咒,解救了陆光真君和处露夫人,那夜青也会开心起来,说不定就会变回来。

如流忽然想起一人来,对了,他也许知道,不,他肯定知道。“我去找夜行人。”如流便忙不迭的跑下山去了。

如流心里没底,也不知夜行人会不会见到,只是在心里求告,夜行人你神通广大,神州大地你都能遨游,那找个安魂笛应该不是难事吧,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如流跑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可以用飞的。虽然飞不高也飞不远,但总比跑的要快。

如流运起尘飞经的法力,一跃便有三五十米,滞空而行,果然快了不少。

海春城内街道上,陈如流猛然落地,吓坏了一众百姓。

等到看清了来人是陈如流,百姓都转惊为喜。这不是老神仙的小徒弟吗,竟也学会飞了,海春城的未来有指望了。

如流顾不上和百姓们寒暄,径直冲进了街边那扇门。

仍然是那家酒馆,仍然是那张桌子。从黄昏如流便在等。等到灯火满街,再等到行人都散了,灯火都熄灭了。

如流轻轻敲打着酒馆的桌子,望着窗外,喝下一杯接着一杯酒,直到昏昏沉沉睡去了。

如流自以为修炼过尘飞经后,便不会再醉了,可是这一夜,醉的一塌糊涂。原来这醉或不醉,与法力高低全无关系。

再醒来时,只听见吱嘎的声响。店小二正在开房门,阳光照进了店里,照在趴在桌上刚刚睁眼的如流脸上。照的如流一阵晕眩。

“不愧是您啊,小师父。昨晚快把我们酒馆的酒喝空了。”店小二打趣着。

如流这才起身,险些站不稳,“我怎么趴在这就睡着了。”

店小二道,“您说等人,可等的人没有来,我们都打烊了,您是熟客,也不好扰您的美梦啊,就让您委屈在这桌上睡了。”

如流忙道,“讨扰了小二哥,酒钱我多付。”放了银子在桌上,起身便要走。

店小二却两步跑到跟前,拿出一个纸条交给如流。“小师父,昨夜您睡的沉,这是一位客人托我给你的。”

如流接过那纸条,那纸条上写着几个字,如流酒气未消,眼有些花,揉揉眼睛方才看清那纸条上写着:“东海异象,圣笛现世。”

如流猛然如同雷震,酒霎时也醒了。“他来过,夜行人来过。”

如流奔跑出了酒馆,大喊着,“谢谢你,夜行人。”全然忘了,夜行人只在夜里出现,有太阳的时候,再怎么喊,夜行人也是听不见的。

店小二看着如流兴奋的一跃飞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摇摇头,“真是越修行,行事越怪。”

如流忙不迭回了妙光山,告知景明真人。景明真人捏着那张纸条玩味着这八个字,沉吟道,果然冥冥之中自有指引,看来是陆光真君和处露夫人命中该有。

“也是我和夜青命中该有。”如流辞别了景明真人,就去找夜青。

如流拿着纸条,在夜青花的枝叶前晃来晃去,又抱着夜青花的花盆摇晃着,“夜青夜青,你快醒醒,我知道怎么救陆光真君和处露夫人了,我知道安魂笛在哪儿了。”

夜青花的叶子好像微微一动。如流忙又喊,“夜青夜青,你是不是听见了。”终于,爷青花的叶子蒙上了一阵微光,片刻后,终于化出了人形。

她歪头站在台阶前看着如流,“如流,你说什么。声音那么大,我耳朵都嗡嗡响了。”

如流喜道,“夜青,你终于变回人了,你看,安魂笛在东海,在东海啊,这是夜行人留下的纸条。”如流把纸条给夜青看。

夜青看罢纸条,喜道,“若在东海,那我们便快去东海把笛子取回来吧。”

如流便和夜青去问景明真人,这东海在哪。

景明真人却道,“你们且不要急,笛子在东海不假,可这夜行人所给的前四字,乃是东海异象,异象……恐会有邪魔作祟。”

如流道,“无妨,我有尘飞经的法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怕。”看夜青和如流执意要去,加之有夜行人的指引,想必是命中该有此行,景明真人便也应允了,又细细吩咐了许多,才教下山。

于是如流和夜青,拜别景明,下了山,踏上了去往东海的路途。

妙光山本就在南仰光州的东南面,再向东距东海不过十几日路程。

如流听了师父嘱托,自去山下,找了海春城驿馆,付了钱财,赶走一辆马车。

赶着马车和夜青出了海春城,如流想着临行前师父再三叮嘱,此行或许并不是一帆风顺,万万当心。如流修习尘飞经到了五重,自然信心百倍,嘴上也答应着,定会当心,景明真人这才放心。

这是二人第一次离开妙光山远行,尽是兴奋,毫无不安。

马车离了海春城,后面是人间烟火,前路也生机勃勃。夜青大喊着,“东海,我们来了。”

马车一路往东而去,如流夜青欣赏着沿路美景,并不枯燥无聊,尤其是夜青。

海春城不大,但已经是东明国最东面,最大的一座城城,再往东已经人烟稀少,只有一个居来镇与三五个村庄,在东海之侧。

因为靠近大海,居来镇是许多商贩云集之地,海春城的海货,也都是在居来镇上交易。

如流照着景明真人给的地图,赶着马车向东而行。越往东去,虽然人烟稀少,景色却更怡人,时涉浅滩,时登丘陵,时见珍奇花草,时闻虫鸣鸟叫。有时一马平川草色翠绿,有时林深树密前路不明。

沿途偶有行人,正好走了十日后,终于人迹渐多。如流和迎面来的几个路人打听得知,前面终于是快到了居来镇。

那居来镇好不热闹,未曾进入镇里,便见许多客商扎营在外,如流上前与他们交谈打听,得知这些客商多半是从北面来。

西面多山,最远只到海春城,再往西便难通行。是以,居来镇的海货运不出去,而北面虽然也是山多,却在绵延不绝的大山之间有一道平原,唤作金山口,好似是被神人巨力劈山而开。从金山口向西北走三百里,便是海春国东海郡所在,那里乃是东明国东部第一大城。

实际上海春城和东海郡相隔不远,只是隔着人所不能通过的绵绵大山,因此要从海春城去往东海郡,非得绕远先向东走金山口不可。

夜青打量着来往行人,“这里也很很热闹,但是这里的人都行色匆匆,这一点不像海春城。”夜青感慨道。

如流说道,“是啊……也许商人便是如此,习惯了来去匆匆。”

进了居来镇里,如流才知道,这里平日里并不会有这么多人,只是近日聚的人多。只因海上不平静,海货打不上来,许多商人拿不到货,便没法回去,自然留滞了不少人。

如流和夜青在镇里走着,正瞧见一个商人和本地货栈掌柜正商讨着生意。那商人满脸焦急的道,“掌柜你这里若是有货,便交与我,我付了定金的,若是时间到了到不了东海郡交货,那我可就赔了钱又赔了信誉,这生意便没法做了啊。”

货栈掌柜也是一脸难色,“不是我有意骗你,你自去街上打听,海里闹妖怪,海面上可不平静,镇上去渔村那边捕捞、收货的后生都跑了回来,说是不想给妖怪吃了,就是渔村的人也不敢下海,货捞不上来,我也是赔惨了。”

这边二人还在推诿着,那里又有好事的浪荡子大声喊,“和尚打架喽,有热闹看喽。”

如流和夜青循着那人的方向看去,街前围了一圈人在看热闹,二人好奇不已,便挤过了人群而去,想要看个究竟。

人群之中,原是站着两个和尚,正在对峙,众人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看那两个和尚,一个是白面无须,眉目和善,身着袈裟,手持禅杖,道声阿弥陀佛,便教人如沐春风。

对面站着那个,身着灰色僧衣,已然破破烂烂打满补丁,手里一柄月牙铲拿在背后。他生有两道浓眉,目如铜铃,鼻翼宽厚,下巴丰盈,本是个宽厚长相,只是蓄了络腮胡子,加之眉头紧皱,眼中凶光毕露,让人一望便知道不是个好惹的。

好一个粗壮和尚,若非烫着戒疤,带着佛珠,怎会知他是个僧人,倒更像个山上下来的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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