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黑虎金牛山前斗法 炎鬼寒鬼月下争书(2 / 2)

他带着一丝不安在寻找着谁,那种不安就恰似是来自于两人约在了黄昏,而他直到夜色幽深时才姗姗来迟的愧疚。

他也不客气,自顾自倒上一杯酒,说声“请”,便仰头一饮而尽。

他喝完了一杯,看着陈如流,唇下似笑非笑。

“你也请,小花灵。”黑衣人端着酒杯对夜青花开口道。

陈如流心讶不已,夜青花一直以感知之力与他对话,是以寻常人是听不见的,而此人好像看破夜青花的灵体,看来绝非寻常人。

“在下陈如流,是妙光山上景明真人的弟子,不知阁下是?”

那人开口道,“我早年也是山野之人,只是昏睡了太久,忘却了姓名。”

还有人能忘记自己的名字?陈如流不禁腹诽一番,黑衣人好似看透了他的想法,却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过旁人都叫我做夜行人,大概是因为我只在夜里才出门,不过我倒很喜欢这个名字。

夜行人……听来奇怪,只在夜里才出门的人?有趣得很。

“景明真人我知道,是此地一位云游散仙。陈如流小兄跟着他,不知是修的什么道法?”

“天资愚钝,道法却不曾修得。”师父对自己百般都好,只是不教授道法,陈如流暗自叹了口气。

夜行人却点了点头。“大多人修行寻常道法,有所成者,也不过是延年益寿至多三五百岁,可使些寻常法术,即便大有所成,得以窥探天机,做个云游散仙,也享不了千载春秋,那些寻常道法,不修也罢。”

陈如流愕然不语,不论世间万法,寻常人得晓修行之道,能够识破五行八卦,得以通晓阴阳,已属不易。天资稍好者,有能御法为用,已经是百里挑一。而通过多重破法之境,得窥天道,延寿数百岁,称作半仙,则是万中无一。

像自己师父妙光真人那般,做个云游散仙,已经是绝世少有,却被面前这位夜行者说得一文不值,简直荒谬。

夜行者饮一杯酒,看破了陈如流所想,继续说道,“修行之道,无外乎天地之道。顺应天地,万法自然,有道可循,也无道可循,因天地之道在于变,是以真正能勘破天机之人,往往修行道法却不遵道法。”

陈如流眼睛瞪大,自己也常听师父妙光真人讲道,对于道法也略知一二,但此人这一句话就将师父所修道法,说的毫无长处,确实颇为大胆。陈如流问道,“那敢问阁下,修的是什么法?”

夜行者摇摇头,“修俗世法,正天地道。”

俗世法?天地道?

夜行人继续说道,“你且看着。”,他一扬手,将指尖上一滴水弹出,点在陈如流天灵穴上,陈如流顿觉耳目一新,竟能一眼望穿屋宇,不止千百米,四面再无一物能阻挡视线。陈如流将整个海春城的景象尽收在眼底,而且不是寻常所见,大到楼阁屋宇,小到飞虫走蚁,不曾遗漏。

“你试着再望远一些。”夜行人说道。

陈如流感知之力好似飞鸟出笼,飞到妙光山上去。景明真人在讲道堂打坐,纹丝不动。

那股感知之力好似毫不受控制一般,陈如流忽然感觉自己好似已经飞在云端,俯瞰大地,瞬息略过十万里,将整个南仰光州看了个通透。

“天地之道在动而不在静,瞬息之间已有万变。修道之人若能把握万变中之一变,便能学究天人。”

陈如流的感知终于从云端落下,却是出了南仰光州,飞跃到一座云雾山上去,这里一座大殿堂皇无比,好似传说中的天上仙宫。

一个身着浅白衣裙,身段婀娜的女子玉立在大殿上,面上覆着淡色纱巾,虽不能看清面目,只看身段已足可令人神魂颠倒。

殿上不供神像,不供牌位,供的是一只青果,着实怪异,那青果忽然金光大作。女子见了,讶然失色,轻声喝道,“是谁?”

“啊……”陈如流被这一喝吓得心神猛地收摄回来。自己还坐在海春城的酒馆里,夜行人已经饮了三壶酒,又唤小二上了一壶。

“这一番好似……神思到了不知何处去了。”陈如流知道自己一直坐在这里,定然是这位夜行人用了什么秘法,让自己能感知数万里外的天地。

这种感知之力绝非等闲,须知即便是景明老道,定神施展法术能算得周围变化,也不过百里之内,可自己毫无道法,他竟能让自己感知天地,还如此清晰。

夜行人面色微变,“你方才所探知之地,乃是元州圣庭。并非我让你看,你神识去到哪,乃是冥冥之中天数所定。”

“元洲圣庭……我听师父说过,那是人界主宰之地。”陈如流瞠目结舌,久久难以回过神来,自己方才所探知,南州东西便有十万里,欲要到元洲圣庭,恐人力所不能及。

夜行人饮完最后一杯酒,“不早了,我该走了。今日对饮,乃是有缘,我便赠你一重道法,你可愿受。”

陈如流尚未回过神来,隐隐觉得可能此人乃不世高人,实难耐心中好奇,跃跃欲试道。“不敢不受。”

夜行者扬手一指,“出了海春城西十里山谷之中,有两个恶人在争一本经书,经是好经,但倘若落入那二人手中,便祸患匪浅,你便替我将那本经书取来,自行修炼,经书凡人难以勘破,至于开启之道,方才皆已告知,你得此经,须行善于天地。”

话音方落,夜行人已飘飘然出门,隐没在夜色之中。

“酒不喝了,且看看再说!”陈如流探手抱起夜青花,便出了酒馆门来。

方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宛如刚有一场大雨,将世间飞扬的尘土清扫个干净。

陈如流长出一口气,便往城西面跑去,夜青花摇摇花枝,“那个人说话真是奇怪,我一点也听不懂。”

陈如流道,“世上奇怪之人,大多有其过人之处吧。”

夜青花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听了个一知半解,但它知道,陈如流曾多次向它说起心中所想,自己也想要和师父景明道人一样,修行正道,造福世间,只是一直没有机缘。夜青花隐隐之间感知到,陈如流的机缘来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机缘,也一同来了。

陈如流一溜烟跑出了海春城,正值月上中天,云气袅袅,好一个清冷之夜。

刚到城西十里外山丘上,便遥望见天上一红一白两团火光在半天炸开。

好似天有异象?陈如流顾不得疑惑,便要去探探究竟。夜青花连连摇头,以它感知之力,分明感觉到前方有可怕的气息。

陈如流边跑边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先悄悄去前面看看,我跑得快,放心吧。”

陈如流到了不远处,不敢再跑,抱着夜青花悄悄摸到了前面,趴在土丘上,清冷的月色洒落,照的夜青花叶子泛上一层银白,一人一花紧张的盯着前面。

前面那两团光在天上搅作一处,难舍难分。细细看才分辨清,那不是什么火光,分明是一红一白,两个怪人在半空缠斗。

白的那个,手中铁剑一舞,飞掷出去,飞剑带着白光划破了夜空,直奔红的那个。

红的那个侧身急退,在半空中站定,口中念念有词,瞬息之间,便引下天上一道闪电,直劈落向奔白的那个。

白的那个见势不妙,在空中翻飞一闪,堪堪躲过一道闪电。

红的那个不依不饶,继续呼唤闪电“落!”

白的那个早已召回飞剑,双手合十紧握在手中,那铁剑灌注了法力,泛起蓝光。他大喝一声“顶。”御剑硬生生抗住了十几道闪电,尔后暴喝一声,“看我。”但见那柄铁剑离手,在空中停滞片刻,突然剑体暴涨,转瞬便变成一柄数十尺巨剑。那巨剑泛着蓝光气势汹汹,从半空中直朝红的那个头顶劈落。

红的那个大吃了一惊,纵身倒退三尺,双手飞舞旋转,撕破了周边宁静,几十尺气流都随之舞动,竟在空中凝出一柄气盾,高举起来护住自身。

幻剑狠狠劈落在气盾之上,只听得一声巨响,震得这里陈如流一阵眩晕,夜青花也连忙闭合起叶子。他们哪见过如此场面,只是觉得又惊又奇。

那幻剑先是被气盾弹开,白衣那个不依不饶,继续御剑劈砍,到第三下,终于劈开气盾,气盾在半空中炸裂开来。红色那个不堪重压,从半空中重重摔落。白的那个实则也透支了法力,幻剑化为乌有,自己亦是被反震之力弹落在地。

随着一红一白落地,半空中掉落下一件蓝色物件,不偏不倚,正摔落在陈如流面前。

陈如流拿在手里看,那是一本经书,赫然写着《《尘飞经》》三字。

《《尘飞经》》想必正是夜行者所说宝物,他说两个怪人在争这一本经书,果然不假,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但陈如流不敢乱动,须知前面山丘上那两个都不是好惹的。

陈如流心内忐忑不已,看来这经书归我是天意。只是经书是得来容易,可要取走恐怕太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又当如何,这下真是怀璧其罪。

所幸陈如流身处斜坡之后,那两个怪人应该目光不及。陈如流一手拿着《《尘飞经》》,一手抱着盆栽夜青花,趴在土丘上往后面缓缓退去。

等到后退出去三十尺有余,前面没了动静,想是已经安全。陈如流蹲起身子看时,不见那两个怪人的身影。

陈如流轻出一口气,转了个身想借着月色看看来时的路。不料转身去正迎面撞上一张红脸,那张红脸上泛着油光,正呲牙怒目看着陈如流。

哇啊……陈如流吓得惊叫出声,连忙往后急退,肩膀却又撞上一个什么人。陈如流转身看时,一张惨白的白脸,正吐着舌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哇呀呀呀呀,你是何人,胆敢在暗中窥伺,图谋我的,宝物?”红脸怪人气的须发倒竖,面目狰狞。

“我是路过……路过。”陈如流心叫不好,这两位看起来可不像是善茬。

“说谎。”那个面色惨白的怪人开口,声音仿佛是死而不朽的阴阳人。“我看你分明是早有预谋,你做了什么,唤醒了那经书,方才在我手里,可不会发光。”

“发……发光?”陈如流低头看时,才发现那本《尘飞经》已发出幽绿的光芒。“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我经书来……”那个红脸怪人失去耐心,径直飞身过来直扑陈如流,想要抢夺经书。

“啊……”陈如流惊叫一声,想要闪身去躲,未在意脚下被一块石头一绊,从那斜坡上直滚落下去。

陈如流在黑暗中滚落了十几尺才缓缓跌落在一处泥坑里,陈如流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一樽花盆从斜坡滚落,正砸在陈如流头上。陈如流和夜青花一同哎呦哀嚎起来。

陈如流瞧了瞧手上的《尘飞经》,连忙从泥坑里踮脚探头出来望。

这一探头,正看见夜空中那两个红白鬼魅正向这里飘来。

“好痛啊……”夜青花的花盆已经摔碎,枝叶在方才滚落之时也受到些许损伤。

夜青变出灵体来,却只是一闪而逝,但如流已知它受了伤。

“如流……怎么办。”

陈如流心疼夜青花,大喊道,“这宝贝我不要了,你们抢吧……”便将《尘飞经》猛地抛向半空。

那两个怪人一看,果然弃了陈如流,转而争相去抢夺那本经书。

陈如流连忙拢好了夜青花根上的泥土,抱起花爬出了土坑,慌忙往东逃去。方才跑了十几步,忽然有一物从后方飘落,划过头顶正落在陈如流身前。

陈如流拾起一看,《《尘飞经》》三个大字赫然入眼。原来那两个怪人在争抢之间,各不相让,又让《尘飞经》脱手而出,飞落在陈如流面前。

“哇呀呀呀呀,你这小子,贼心不改啊这是。”那个红脸怪人一边大叫一边飘向这边来,白脸的也紧随其后。

陈如流叫苦不迭,“这……这……是它自己飞过来的。”

转眼那二人已经到了面前来,要是被他们拿住问罪,这下可真是凶多吉少。夜青花吓得哇哇大叫,“如流如流,你快想想办法。”陈如流哪有什么办法,只能先稳住他们再说。连忙大喊:“二位且慢,且慢,我知道这《尘飞经》该归谁。”

那二人闻言,竟真的收住了法力,一齐落在了陈如流身前。陈如流这才松了口气,夜青花缩起在如流怀中,大气也不管喘。

“你这小子,你能知道经该归谁,莫不是想说这辰《尘飞经》经该归你吧?”那个白脸的怪人冷声说道。

“是啊是啊,总不能归你吧。”红脸怪人贴到陈如流面前,狰狞怒目瞪着陈如流。

“不是不是……我半点法力也没有,怎可得这《尘飞经》,但我看二位前辈法力高超,皆非凡人,所以斗胆,想帮二位做个裁决。”陈如流强作镇定。

“裁决?怎么裁决,你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小心我用天火烤了你,撒上佐料,作今晚的夜宵。嘻哈哈哈哈哈。”红脸怪人舔了舔嘴唇,露出血腥的笑意。“人肉可大补啊。”

“烤了不好,肉太硬,硌牙,要让我来,当然是一掌拍晕了,和小葱拌在一起,生吃,又鲜……又嫩……嘿……嘿嘿嘿。”白脸怪人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只是多了一抹阴森的笑意。

夜青花吓得枝叶都颤抖起来,陈如流一边安抚一边道,“等等……既然你们二位争执不下,法力高低分不出,道理也讲不明。而我恰巧路过,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不让我来做个公证,看看这宝物到底归谁合适呢。”陈如流尴尬的笑了两声。

“那便先听你说说,但凡说错半个字,看我教你骨肉分离。”白面怪人心想与他斗了半晚,也没分出高下,自己又没有必胜之把握,索性让陈如流来说。红脸怪人也如是想,便冷哼一声,算是赞成。

“二位……二位的法术我都看了,这位红衣的前辈呼雷引电,法力高深,令我佩服不已。”话说完,陈如流看见那红脸怪人笑着点头“对啊,年轻人有点见识,照你这么说,《尘飞经》该归我吧!”红脸儿的开心了,可那白脸怪人面露不悦,不容陈如流再说下去,眼见就要动手。

陈如流连忙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位白衣前辈凝气御剑,势大力沉,实乃是世间少有,真叫我佩服。”

“咳咳……”白衣怪人轻咳两声,这才没有动手,“说的不错,小子,照你这么说,这《尘飞经》该归我吧。”

“二位都是世间罕见之高手,谁拿这尘飞经都应该。所以我认为,这《尘飞经》,二位就……一人一半?”陈如流哂笑道,“要不你们共同修炼也可以的嘛。”

陈如流说完,不等他们回归神来,抱起夜青花就要溜,“我看二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已经帮二位出了主意,倒是不必谢,你们先忙,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转身蹑手蹑脚的移向一旁。

“胡说!”白脸的那个轻斥一声,“你小子耍我们。”

“呔……竖子胆敢欺侮于我!”红脸那个闻言方才觉得不对,勃然大怒,“先收拾了这小子,你我再来争斗!”

陈如流刚走出去三五步,闻言连忙撒开腿奔逃而去。那个红脸怪人催动法术,一道雷电从天而降,直劈落在陈如流面前。

雷电炸裂,将陈如流硬生生炸飞出去十余步,又从地上滚了几下方才止住。陈如流屈身跪在地上,看了看紧紧抱在怀中保护着的夜青花,丝毫未曾受到雷电殃及。“还好……”

夜青花哇哇大哭起来……“你怎么了,陈如流,哇啊……”陈如流只觉得体内钻心疼痛,强自要开口安慰夜青花,一张嘴却说不出话,反而喷出一口鲜血来,喷在夜青花的枝叶上。

“那小子还没死透……”白脸怪人在半空遥指着陈如流。红脸怪人大喝一声,“且看我再补上一下。”说罢口中念念有词,想要再施引雷咒。却不料听见一声闷响,白鬼操着一柄长剑袭来,径直刺穿自己后背,贯身而出。

红脸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胸前的长剑,带着自己的血滴滴落,勃然大怒。“冷剑鬼你真是不义气,明争不过,背后伤人……”

“怪不得我,只怪你太蠢了,看你这下还怎么跟我斗。”冷剑鬼阴笑起来。

“雷齑!”赤面鬼恼羞成怒,抽身而走,在半空一旋,顷刻间引出六道天雷,道道夺命,各朝冷剑鬼而来。

冷剑鬼大叫一声苦也,怎料到他还有这手,奋尽全力只躲过了一道雷,便被剩余五道天雷轰击,滚落在地,惨白的面目被烧的焦黑,已经是身受重伤。“咳咳……赤面鬼,这种禁忌之术……拿来对付我,你也太狠了吧。”

“哈哈哈哈,这叫做投桃报李,你让我吃足苦头,我也教你消受不了。”赤面鬼洋洋得意间,却忽然面目变得狰狞,只觉得身子无力,法力也慢慢减弱。“唉,你这一剑是想要要了我的命啊……”

忽然高岗上一声公鸡啼叫,荒原上听个清楚。那冷剑鬼急喝道,“糟了,天要亮了,你我都见不得光,今日暂且不能斗了……还是各自散去修养,以待来日。”

“不错不错……来日定取了你性命,叫你再死上几回,方泄我恨。”赤面鬼说完,第一道曙光已然降临,便连忙隐去了身形,逃命去了。

“糟了……《尘飞经》。”冷剑鬼忽然想起尘飞经,大叫着,双手击地而起,飘然飞往《尘飞经》那里去。方才二人打斗将《尘飞经》丢在二十步外,此刻想起,仍想要去取。

若在平时,瞬息便可取来,怎奈今日已受重伤,犹豫之间,又被一道曙光照在手背上,灼烧得冒起黑烟来,“哇啊……”冷剑鬼痛叫出声,不敢再犹豫,急忙便便逃往不知何处去了。

冷剑鬼已不知所踪,阴森森的声音还在半空飘荡着,“便宜你小子了。”

如流伤的不轻,那里呆坐了半晌,方才回过了些气力。夜青花此刻倒是精神焕发,“奇怪,方才我受了伤又觉得干渴的要死,可是好像是因为你的血,我这些受伤的叶片竟然都恢复如初,我也不觉得痛了。”

陈如流看夜青花,比来时还要精神饱满,心中也是不解,但顾不得多想。“只要你没事就好。”

天色快亮,陈如流便取了《尘飞经》,带上夜青花,回妙光山去。

夜青花精神好了,心情也好,变成灵体,绕着如流飞着,时快时慢,好不自在,到远远望见人时,才连忙收了灵体,回到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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