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窗外雷声滚滚，仿佛是对莫长寿弱小的嘲笑，仿佛也是对挑战的应约，在天之下，人类的寿命就仿佛蚂蚁一般，不用刻意的去管，只要一转眼就会化为一堆飞灰，在随风飘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长寿转身离开了房间，面上的神情也重新变得晦暗不明。

………………

临近傍晚时分，时九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胡屠夫的摊子离开。

“嘿嘿，今天赚了不少，能和妹妹吃个饱饭了。”时九躲在阴暗小巷最里头，数着帮胡屠夫干活赚来的钱，一个一个的数着，生怕少了一个。

自己和妹妹在这八方来是有名的孤儿，小的时候母亲病死了，父亲是镇守在这的士兵，前些年围剿流寇时死了，附近的邻居看他们兄妹俩可怜，经常接济一点，自己有时也会去做点自己能做的，挣点零钱，但绳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自己的妹妹病了，郎中都说这病难治，需要很多钱。

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每一次听着响声，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疲惫少一分。

“唉！就那边那个不是小九吗？！干嘛呢？”刚准备收起钱袋子的小九，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人影站在巷口，是附近的地痞陈成。

“啊！这不陈大哥吗？我就不会有东西掉了，在这找找嘛，现在找到了”时九见是这流氓泼皮，朝着唯一的出口走去，想着赶紧糊弄过去。

“哎，别走嘛，哥说两句嘛。”陈诚挡在巷口，拦住时九，陈诚这地痞藏不住情绪，眼睛里的贪婪，面上邪恶的笑容，赤裸裸的展露在时九眼前。

陈诚向前一步，时九往后退一步，陈诚晒得黝黑的脸上笑着，笑得很恶心，“唉，小九啊，我最近遇到点难事，想着借点钱挺过去，这不看你在胡屠夫那赚了不少钱嘛，打算借点，放心，哥一定会还你的。”

“嘿嘿，好。”时九干笑两声，将钱袋子递了过去。

“嗯？”陈诚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原以为要多费一点功夫，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怕了。

陈诚上前一把夺过钱袋，但眼睛还是不断的打量着时九，小九大约十一二岁岁，生的白白净净，长的也十分俊俏，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姑娘呢。

一想到这陈诚，不由得升起一个十分邪恶的念头，“嘿嘿，哥哥，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到时候我一定上你家亲自还钱，顺便也看看你的妹妹。”说到这，伸手摸了摸时九那张白净的小脸。

陈成那毫不掩饰的动作，让时九感到恶心，陈诚这人很蠢，让所有恶意暴露无遗。

时九往前一步，面上笑嘻嘻的，“呵呵，陈诚哥能记得就好。”说完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一只手从怀中掏出小刀，一把捅进陈诚的肚子。

八方来里永远是秩序里包裹着混乱，这里的居民怀里永远都揣着把刀子，小孩也不例外，每年都有傻乎乎的人死在这些刀下。

“艹！”

陈诚猛地一踹，将时九踢翻在地，捂着滋滋流血的伤口，抬头想找小九算账，结果迎面就是一块石头。

倒在地上的时九扔了块石头，直砸中陈诚的脑袋，趁着陈诚吃痛的空隙，忍痛飞快爬起，拿着刀再次刺向陈诚，现在既然动刀了，那就必须有一个人要死了，在这里死一个地痞，没人在意这些，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陈诚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暴露的恶意，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小孩敢杀他，在这八方天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路边野狗都知道看眼色。

时九够不到脖子，只能往肚子乱捅，陈诚嘴里骂着，伸手想抓住时九，可时九凭借着身高优势，躲过了陈诚的手，当捅的窟窿眼差不多时，时九一把拉开了距离，就等陈诚流血死了。

为了以防万一，时九将脚边能捡到的石头，往陈诚身上砸去，如果一面镜子突然出现在时九眼前，那他一定会被自己阴狠的样子吓到。

看着陈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九等了一会儿，当确定陈诚彻底动不了的时候，持刀猛地扑向地上的陈诚，连扎十几刀，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陈诚死透。

杀掉陈诚，这是为了她妹妹，也是为了自己。

回头时却发现，一位灰袍老者站在自己的身后，那灰袍老者身边还跟着几个人，他们衣服上的图案在八方来没人会不认识，是连天教。

那名灰袍老者正是莫长寿，莫长寿就直直的盯着小九，除了莫长寿，大家都没动，大家都不感动。

莫长寿看着小九的那张脸，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一张满是脏污的脸，眼神透露着阴狠，那张脸是他什么时候见到的呢？

哦，他想起来了，是他年幼时自己拼尽全力杀死一个追兵，逃到一小河旁，照应出自己的脸。

脑海里与现实的画面逐渐重合，莫长寿向前一步，“你叫什么名字？”

持刀站在原地小九听到那老者问他的话回答道:“时九。”

那老者就站在那里，听到时九的回答，转身留下一句，“如果你想加入连天教的话，就跟上来吧。”

时九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至此莫长寿身边多了个小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