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阿斯克没想那么多，原本想碰额头，结果亲在眼皮上，竟然还没挨打！感到关系居然突飞猛进，阿斯克嘴角带着笑意，搂住魏兵沉沉睡去。

“魏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一号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魏兵。

这段时间二号还在修复，阿斯克为了安抚舰队的躁动，一直都没进行外出巡航。一号代替二号，负责魏兵的起居。

“二号怎么样了？”魏兵问。

“还有两天就可以下地，”一号说：“这次的创伤比较严重，修复的时间长一些。”斟酌一下用词，一号说：“和您把它拆开的程度相比，严重的多。”

突然安静下来，魏兵和一号都没有交谈。魏兵低下头，手指攥紧手中的文件。

“魏小姐，可以和您谈谈吗？”一号说。

“好，好的。”魏兵急促的回答。

“您可能很好奇，为什么两个智能人会互相称呼兄弟。”一号说：“在人类眼中，智能人和机器人没有不同。既然不是生命，又怎么存在血缘的关系。我和二号原本一体，是存在于赛斯号主脑的意识。上一代阿斯克将我们分离开，成了现在您看到的一号、二号。”

顿了顿，一号继续说：“我们现在的躯体使用的是常见的智能人躯体，您在舰队能经常见到大大小小的智能人在负责工作，只不过我和二号的意识的赛斯舰队主脑的体现。”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魏兵问道。一号和二号的情况，连莉莉丝都缄口不言，不能明说。魏兵能感受到这两个智能人在舰队的地位不同，一号服务阿斯克，但在某种层面上，却可以越过阿斯克控制舰队。

就像是……某种制衡。

“上一代阿斯克担心舰队会因为统帅的失误，导致赛斯舰队出现重大问题。他在世时将舰队的最高授权分为三部分，由莉莉丝、我、下一任阿斯克共同持有。莉莉丝年迈，将她的授权交给主人。我的授权是以赛斯舰队利益为第一宗旨而设定的，如果现任主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违背赛斯号的意志，将舰队带往不利的方向，我会计算出最适合赛斯舰队的最优方案，控制现任主人不会将舰队带入不利的深渊。现任主人做的一直很好，直到……您的出现。”

一号紧紧盯着魏兵，和二号经常出现明显情绪的双眼不同。一号的双眼大多数更像是无思维的机器人，平静不带感情的色彩。

魏兵觉得，二号更像一位人类。情感丰富，性格外向，对人类有一种特殊的怜悯。

就像在怜悯自己。

“您影响了主人的行为，他的行为出现偏差，我竟然无法计算。”一号说：“赛斯舰队的统帅，不应该是这种行为。您的出现影响他出现不确定性。按照常规，您应该被清理。可是您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二号数次打断您的行动。如果这次您成功驾驶紧急飞行器，按照舰队规定，紧急飞行器会按照指令自行销毁。”一号的目光闪烁：“可惜没有成功。”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要将我清理掉？”魏兵平静的注视一号。

一号的脸上竟然出现痛苦的神情，看着魏兵惊讶的表情，一号说：“二号威胁了我，如果对您不利，它就会启动自毁系统。二号自毁的行为对赛斯号有危险，我不能违背。”

“兄弟是人类的称呼，二号喜欢人类，用这种方式来定义我和它的关系。有趣的是人类竟然很赞同。”

“二号更像是我们同类，你没有发觉我们对二号是不同的。”魏兵说道。

苦笑一下，一号没有发觉它也会有如此生动的表情，说道：“如果二号听见，它会高兴。您知道为什么二号会被上一任阿斯克关闭100年？”

“因为它私自放了莉莉丝。”一号说：“莉莉丝的愿望是回到人类星球，阿斯克不会允许自己的伴侍离开，二号窃取我的授权，将莉莉丝放出赛斯舰队。可惜莉莉丝没有成功。”

“如果这次您成功离开赛斯舰队，按照舰队的规则，二号将被销毁。主人会受到整个塞彭斯星系的嘲笑，这一生不会再有伴侣和伴侍。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您后果吧。”

魏兵震惊的看着一号，一号面对她缓缓行礼，那是塞彭斯星系最高的礼节，即使在面对阿斯克，一号都没有行过这种级别的礼节。

“我恳求您，请善待主人和二号。”一号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说：“将您带离星球是主人的错误，如果您不肯原谅，也是他咎由自取。请您看在这段时间的相处，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而二号，它只是单纯的喜欢人类，您做任何决定时，请考虑它的处境。”

“它没有……下次机会了。”

二号的双腿刚刚融合，正在定型处理中，下半身被固定在机器上，上半身勉强可以活动，二号看着天花板，嘴里叨咕着。

“明天一天，后天一天，大后天就可以下地见魏小姐了。上次做的星球餐魏小姐觉得还有差距，我得问问詹妮弗那些调料都是怎么用的。好无聊啊。”

看见魏兵进来，二号一个鲤鱼打挺想要坐起来，可高估了自己目前的状况，一下子趴在固定双腿的大型机器上，整个人又弹回床上。

“……”默默地把二号扶起，魏兵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二号挠了挠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魏小姐，”二号想了想说：“我还有两天就好了，您看！”二号拍着自己的肚子和大腿，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大人把库存材料都拿出来了，之前的身体不完整。这次又加强了身体的强度和速度，下次再有危险我就能派上用场了！魏小姐，魏小姐！”

“对……对不起……”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魏兵哭的上接不接下气。

“我没想到……会这样……是我任性，一直拖累你……你才会这样……对不起……”

二号手忙脚乱，无奈身体被固定，只能挥舞着手傻乎乎的看着。

“魏小姐……”二号磕磕巴巴的说：“我这不是没事，您不要哭。面对异兽您都没吓哭，您这样我岂不是比异兽还吓人。”

魏兵很多年没有掉泪，在末世生存没有规则，即使想要坚守良知都非常困难。她没有想到会在另一个星系，在一个智能人身上体会到人性的温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把这段时间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那我以后，能不叫你魏小姐吗？”等到魏兵平复下来，二号问。

“主人也不行。”

“那我叫您老大！”二号高兴地手舞足蹈：“您是我老大！老大快想想，等我好了还有什么好点子！我快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