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城西短街，古董店的老板慢悠悠地开门，照例让半聋半瞎的老伙计守在外面，自己往柜台里一窝，摸出躺椅下面藏着的话本，美滋滋地看了起来。

午后，那群老穷酸学究们又来了。

他们穿着洗的发白的道袍，袖着单薄的钱袋，三三两两慢慢走到了这条短街上。

遇见了相熟的人，便带着半尴不尬的神情，对着行个礼，遮掩着互相试探七八句，然后才相携着一起走进店铺里去。

老板从柜台后面探出一双眼睛，瞄了一眼这群“熟”客，又缩了回去。

又是一群买不起大件的穷酸学究，外面的老伙计足够应付了。

往躺椅上一倒，老板打开话本美滋滋看了起来。

外面老学究们掉书袋的声音淅淅索索的，十分催眠。老板看着看着，困意就这么一层一层泛了起来。

“……你居然说我说的不对？！”

暴起的一声怒喝把老板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唤醒了，他抹了一把脸，把话本从地上捡了起来，慢慢探出头去。

店面里的情形，令老板吓了一大跳。

那些平时细声细气的老学究们，居然一反常态地推搡起来。

他们人数众多，推搡吵闹着，宽大的衣袖挥舞着，把周边柜台上的一些商品带倒在地，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之前那尊说是从深海沉船中打捞起来的青铜器皿，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快把他们赶出去！！！”

老板从柜台后面蹿了出来，冲着半聋半瞎的老伙计用力挥舞着双手，“我的好古董啊！”他吼叫着，那些老学究根本赔不起他损失的那些钱！

老伙计挥舞着手里的扫帚，把老学究们一窝蜂撵了出去。

他们厮打到了街道上，毫无平日里自诩的读书人的风范。身上那被洗的泛白的衣裳根本经不住撕扯，被拽坏的袖袋撕裂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各种细碎之物掉了一地。

什么香囊啦、荷包啦、碎纸片啦、扇坠啦之类的，掉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又被践踏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