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夜深了，何家小院里连秋虫都安静了下来。

南星带着泥头乞丐从后院墙翻了进来，李青峰在窗户那边接了两人进来。

“这位是大内侍卫李青峰，李大人，”南星与那泥头乞丐介绍，“奉命下来查案的。”

泥头乞丐向他一抱拳，自叙道自己名为“海生”，是昔日蛇王门前一个看家护院的小伙计。“……他煮的蛇羹很好吃，”南星认真补充道。

李青峰引他坐下，问道：“你认为蛇王之死有异？”

绣花大盗一案，金九龄铺垫好了一切，引陆小凤顺着他给出来的种种线索将红鞋子组织视作了凶手，并在要紧处挑起陆小凤的怒火，令他失去谨慎，一路往金九龄定下的终点狂奔，最终达到“金九龄带着财物完美脱身，红鞋子背锅替死”的结局。

根据文士炎的推断，那一张绣着牡丹的红缎子，其实是金九龄拿出来引导陆小凤去神针山庄的工具——陆小凤风流多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和神针山庄薛冰之间的关系。

按照金九龄的原计划，薛冰这个“情人”和蛇王这个本身就和红鞋子公孙兰有仇的“兄弟”，就是促使陆小凤失去理智的“助燃剂”。

但是因为南星等人介入的关系，薛冰提前离开陆小凤返回神针山庄，躲过了这一劫。

蛇王的死变得至关重要。

得知蛇王的死讯时，南星等人也讨论过这件事，他们一致认为，杀死蛇王的人可能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公孙兰。

而海生的存在也证明了这一点。

“……老大出事的时候，我就在楼下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把守。”海生道，“老大出事之前，楼里除了老大本人，只有一个人的动静。”

“是谁？”

“金九龄。”

“我武艺平常，能够留在老大身边，全靠有一双十分灵敏的耳朵。任何动静，我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从我面前过去的车马上但凡少了一片鸟羽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海生咬紧了牙关，目光中充满了愤怒，“金九龄之前就来找过老大，让老大帮他把陆小凤引过去西园。东南一带衙门里的捕头几乎都是他曾经的手下，如今他又成了东南王府的总管事，老大为了保全兄弟们，不得不对他低头。

所以那天他又来找老大，老大以为他还有别的吩咐，就命我们不要声张，只留了我和其他两个兄弟在楼下看门。”

海生握紧了双拳，低声咆哮着，“他动手杀了老大！”

那一天下午的声音，像不甘的冤魂一样再次出现在了海生的耳边。

他听到了金九龄谋害蛇王的动静，也听到了蛇王濒临死亡之前，假装挣扎在床榻上敲出来的动静。

【别来……别来……保全兄弟……】

那逐渐微弱下去的敲打，一声声都是蛇王对自己手底下讨生活的兄弟们的庇护。他分明知道，他的兄弟们就在楼下，只要他们冲上来，自己就可以得救，但是他宁可自己赴死，也要从丧心病狂的金九龄的手下保住他的这些兄弟。

蛇王麾下说是东南黑道顶级的势力，但是自古贼就斗不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