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百金(2 / 2)

“末将闫宁,拜见大将军,拜见司马。”

“免礼。宁儿,见过他了?”闫厉问。

“见过了,的确是他。”

“何以见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虽然知道藏拙了,但骨子里的孤傲是改不掉的,很想揍他。”

“若是从前你揍了他,为父会说揍得轻了。如果你今天动他一根手指,为父定要抽你三十鞭子,可知为何?”

“知道。我今日若动手打他等于自降身份,还会招惹是非,更会引起他人揣测。”

闫厉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说:“你可知当年,为父为何不让你和他义结金兰?”

“父亲明察秋毫,见微知著,早已看透姚子卿会有此难。”

“你是嫡子,他是庶出,他身份与你不配。你自幼果敢坚毅,沉稳持重。他是扬铃打鼓,招摇过市,虽然文采过人,但品性中没了内敛,受挫是早晚的事。你是我的长子,将来是要承袭镇国公爵位,掌镇北军军权,成为坐镇河朔都督府的封疆大吏,大赵柱国的。你的挚友同道,辅佐幕僚,即便够不上不世奇才,也必须老成持重,胸怀锦绣。像姚崇那般华而不实者,要之何用?陛下判其流放河朔,充军戍边,明日你送他走,叫他去朔州边军守戍堡吧。”

“父亲,我派小虎送他去。”

“让他自己去!”

“是。”

次日清晨,赵军大营北门内,换了一身旧军服的姚崇从石虎手中接过缰绳。那是一匹毛都快掉光的老马,看它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姚崇深刻怀疑这家伙会随时断气。所以他只好把包袱背在自己背上,长刀挎在腰间,只把长枪弓箭和那面战旗放在马背上。

收拾停当,姚崇来到仰头看天的闫宁跟前。

“兄弟,哥哥要走了,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闫宁的面色瞬间不好了。

“姚子卿,我比你大!”

“喊那么大声干啥,叫你一声哥哥又不丢人。哥,小弟我要走了,你就没点儿意思?”

右手伸到闫宁面前,食指和拇指不停搓动。

“你什么意思?”

“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

姚崇一脸黑线。

“那我就直说了啊,给点钱呗。”

“什么!”

“给点银子也行,穷家富路嘛。”

闫宁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姚崇,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家伙曾经是个要脸不要命的人。

唰,一个钱袋扔到姚崇手里,打开一看是一些碎银和铜钱。

“这是多少哇?”

“够你到朔州的,不用还!”

“一路吃干饼子喝凉水到朔州,跟一路吃肉喝酒到朔州可是不一样的啊,你这一袋子?”

“不要还我!”

“要,哥哥给的干嘛不要。哥,小弟有无价瑰宝,不知你想不想要?”

“嘁!”

“唉。我若死了,这瑰宝也会随我湮灭,可惜呀可叹。就让我这将死之人,最后吟诵一遍震烁古今的兵家圣典吧。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呜呜。”

姚崇的嘴被闫宁捂住,耳边传来闫宁恶狠狠的声音。

“你若再敢多背一个字,我就弄死你!”

就在昨晚,当石虎告诉姚崇,少将军闫宁酷爱兵法时,姚崇就已经算计好了。如今一见闫宁这个举动,姚崇就知道自己的算计成了,马上就要有钱了,于是他点点头眨眨眼。闫宁给石虎使了个眼色,石虎立马喝退周围军卒。

“姚子卿,我现在松手,但你要保证不再背了,可好?”

姚崇点点头,闫宁松开了手。

“作价几何?”

“五百。”

“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你身边人多我不敢抢,等你落单的时候可以考虑抢一下。一口价,你要是不要?”

“要!”

闫宁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姚崇却没接。

“怎么,你要反悔?姚子卿,你若敢反悔,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没反悔,可是你这钱不够。”

“不是五百两吗?”

“五百两没错,可我要的不是五百两银子,我要的是五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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