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冰室玄机17（2 / 2）

赵千里道：“我不知道！”

方悠哉道：“连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

赵千里道：“睚眦尊者一向独来独往，也从没用真面目示人。像这样的人，要不名动一方，要不就是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人！”

方悠哉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他们戴上面具就是为了掩饰真实身份。你不知道也算情有可原。”

赵千里没有说话。

方悠哉又道：“你们在这里守的人是谁？”

赵千里道：“玉笛春风洛满城！”

方悠哉闻言不由一怔：“怎么会是他？”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这不仅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一首诗，也是一首江湖中传唱极广的歌谣，这个歌谣说的就是故园园主渺何在左膀右臂之一的玉笛春风洛满城。

昔年，故园园主渺何在和高高在上斋斋主闻雁来因事生嫌，后来演化成了故园与高高在上斋的一番龙争虎斗。在哪一场龙虎相争之中，玉笛春风洛满城与高高在上斋少斋主闻折柳的那一场比试，被江湖中人评价为仅次于昔年“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剑神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决斗。

这时候陆小曼插言道：“我不管洛满城是谁，我再问你一遍，哪些掳来的人呢？她们到底在哪里？”

赵千里往哪个冰洞里瞥了一下，索性闭上了眼。

陆小曼没有看见赵千里的动作，又要挥刀，被方悠哉拦下了。方悠哉指了指哪处冰洞门的背后。

陆小曼疑惑的看着方悠哉。

方悠哉从桌上拿起一个剥开的花生壳，在蜡烛上点燃了，然后并指一拢，弹了过去。

带火的花生壳砸在冰洞侧壁上，散落一路微火，临时照亮了周边黑暗，花生壳落在了冰洞的内侧，留下了电光火石间的一瞥。火光在内中晃了一下，就熄灭了。

虽然只是微火，只是一瞥，但对于方悠哉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已经看清楚了哪四具躺在冰块上，衣衫不整的女尸。

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能是熟视无睹的，方悠哉不由得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到方悠哉的表情和动作，陆小曼不由得惊慌起来了。

下一刻，陆小曼随手抄起桌上蜡烛，一个箭步冲向了冰洞口的内部。然后，她手中的太岁刀和蜡烛就接连掉在了地上，随即陆小曼也腿脚一软，瘫软在了地上。

片刻后，陆小曼开始嚎啕大哭。

陆小曼虽然已经预测到了这几个姐妹已经凶多吉少了，但在真正面对尸体的惨状时，她还是忍不住要崩溃，要痛哭了。

直到一双手轻拍她的肩膀，将她搀扶了起来，不用看，哪人就是方悠哉。

陆小曼附在方悠哉怀里，仍旧悲声不止。

方悠哉叹息的拍着陆小曼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你也替她们找到了凶手，回头将她们收殓了，入土为安吧！”

陆小曼抬起头，婆娑的泪眼中还有着无尽的愤怒，她离开方悠哉怀抱，弯腰捡起了刀，冲到了赵千里面前。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赵千里面色已经变得惨白，他勉强睁眼看了陆小曼一眼，又缓缓的闭上了。

陆小曼举起了刀，照准了赵千里的心窝，她以为她会一刀落下去，结果了对方，但当她的刀尖刺破对方的衣服时，陆小曼的手不由得停顿了。

她气愤的看着赵千里，牙齿颤抖得咯咯作响，但这可以结束赵千里性命的这一刀却始终落不下去。

赵千里微弱的声音中仍不乏引导：“小姑娘，你倒是扎，扎啊，杀人是，是很，很容易，很，很爽的，你知道她，她们，临死时的，表，表情，是什么，什么样的吗？你，你不是，想，想为她们报，报仇的吗？”

赵千里说话的过程里，陆小曼好几次把刀举起来，有一两次甚至都穿透了赵千里的衣服，刀尖已经抵上了对方的心口，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要了赵千里的命。但这关键的一点力，陆小曼始终发不出来。

她很想一刀下去，痛痛快快结束了对方的生命，但面对着杀人这件事儿上，她始终过不了心头的哪一关。

终于，陆小曼把刀扔在了一旁，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间冰室。

方悠哉随即跟着走了出来。

陆小曼停下来，突然扭头看向方悠哉：“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杀了哪个人替姐妹们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方悠哉摇了摇头，笑道：“眼下，凶手都已经抓到了，也找到了她们的下落。陆姑娘，你做的已经很好，很好了！”

陆小曼摇了摇头道：“可是我自己还是下不了手，过不了我心头的那一关！”

方悠哉点头道：“杀人本来就是一件很困难很煎熬的事，是不得以而为之。若是随便就要杀人，那样跟凶手和恶魔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陆小曼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受了一些。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找哪个洛满城！”

方悠哉点了点头，又有些奇怪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洛满城这么一个跟锦绣山庄没关系的人会被龙抬头关在锦绣山庄，还被人这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