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少女心事（2 / 2）

方悠哉再也没想到陆小曼会提出这样稀奇古怪的条件。

方悠哉没有说话，他只是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陆小曼，就势腾身而起，带着陆小曼飞向房顶。

他们向上飞升的过程中，陆小曼陶醉的闭上了眼，一任夜风卷动衣衫，猎猎作响。

方悠哉扶着陆小曼在房顶落下，然后两人坐在了屋脊上。

头上是半轮残月，月光清冽，将清辉从万里之外撒向人间，笼罩了各怀心事的两个人。

陆小曼和方悠哉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只有静静的风轻柔的掠过。

陆小曼拖着腮，看着远处已隐入夜色只剩下朦胧轮廓的大山。有那么一刻，仿佛融入了清辉、凉夜、远山、屋脊、璧人的画图中了。

“好美啊？多想这么一直待下去。”陆小曼轻轻道。

“什么好美？”方悠哉没有明白。

陆小曼抬起了手：“你看哪残月，像不像一个人的思念？你看哪被黑夜淹没的山，像不像隐藏的心事？你看哪屋檐下的灯笼像不像跳动的爱火？”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陆小曼说的似是而非，意有所指。此情此景，别说是方悠哉，就算是一个榆木疙瘩，一下子也都懂了女孩的心事！

方悠哉张了张嘴，看着近在身畔的陆小曼，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特别的时刻，沉默总会拉长时间，放大不安，让期待的人儿变得煎熬，让无所适从的心忍不住想要逃离。

陆小曼这会儿已经将自己卷缩在了一起，也许是夜凉露重，也许是困顿于心事儿。方悠哉忍不住叹了口气：“陆姑娘，我”

陆小曼伸出一只手在方悠哉面前晃了晃：“方公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的！你放心，我只是想这么多呆一会儿，你看可好？”

“好，好”方悠哉点了点头：“我陪你！”

陆小曼看着远山残影，悠悠道：“方公子，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讨厌鬼呢还是磨人精？”

方悠哉一怔，不由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呢？我觉得你挺大胆，也挺有趣的？”

陆小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之前胆子很小，总喜欢躲在角落里，话都不敢说，但后来山庄发生了很多事，就连我身边的小姐妹，也隔三岔五的就突然失踪了。我其实很害怕，害怕那天我失踪时，别人都不会记得我！”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情？”方悠哉闻言一怔，他记得陆小曼和小翠在第一次进到他的房间的时候，也提到过失踪这档子事的。

陆小曼托着腮想了想，道：“也就一个月前吧，先是小花、接着是小绿、后来是小兰、最近失踪的是小云。她们本来好好的，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找过当时还是管事的丁须有，他只说查查查，却始终没有个头绪，等他当上总管后，更是没有了动静。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命运卑贱，不被人重视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我还没有走出过山庄，没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呢！我真害怕哪天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呢。”

方悠哉看着陆小曼，突然间有点心疼，他郑重其事的点头道：“这个事，我帮你去查，去给你的小姐妹们争一个公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陆小曼闻言不由得喜出望外。

方悠哉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我既然说查就一定会查！”

陆小曼突然转身抱住了方悠哉：“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咳”方悠哉无奈的看着扑过来的陆小曼，手举起来也不是，放下来更不是：“哪个陆，陆姑娘，你是不是？嗯？”

陆小曼松开了手，重新坐了回来：“对不起，我有点失态，我太高兴了。”言罢她转向旷野：“姐妹们，你们听见了吗？方公子答应要帮你们查了，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破案高手，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的！”

方悠哉饶有兴致的看了陆小曼一眼。

过了一会儿，陆小曼偷偷扭过头来：“方公子，你是住在云里的吗？”

方悠哉一愣：“为何这么问呢？”

陆小曼不好意思道：“我听她们说，你是方自云中来，潇洒自悠哉。我就在想，是不是只有住在云里的人才会这般洒脱呢？”

方悠哉闻言，眼神转得悠然，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脑中禁不住想起了哪个可爱有趣，亦师亦友，亦父亦兄的白胡子小老头。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爱哭鼻子，他翻着跟头在田里抓蚯蚓的过往。

只是时光荏苒，这一晃已是经年，而哪里，终究成了他这个江湖浪子心底最难以割舍的故乡。

有时间是该回去看看了。

方悠哉收回思绪，回过头看向陆小曼，温柔道：“我住的地方叫隐山，哪里最高的地方叫归思涯，比云还高。很多时候，云就在我的脚下流转。白天太阳照在头顶，晚上月亮挂在头边儿，四周很空旷，喜欢唱歌就可以唱歌，喜欢大叫就随便大叫，反正也没有人管，偶尔会有爬上来的猴子来偷我们的酒喝。”

陆小曼听得很入神，也很好奇：“哪猴子也喝酒吗？”

方悠哉笑道：“猴子本来是不喝酒的，但自从哪个小老头来了，不光是猴子，就连天上的云，地上的青草，山涧的野花，奔腾的流水就都学会了喝酒。”

陆小曼听得更好奇了：“猴子喝酒已经够奇怪了，怎么云啊花啊草啊水啊都会喝酒了呢？猴子好歹还有嘴，其他的，它们连嘴都没有，怎么会喝呢？”

方悠哉笑着长身而起，吟道：“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倾进江海里，共饮天下人。青草随我笑，山花入我心，世有梧桐处，见月不见心！”

“世有梧桐处，见月不见心”陆小曼跟着呢喃道：“我听人说有梧桐的地方就会有凤凰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悠哉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太对了，其实他就是凤凰，就是一只飞舞于九天之上的金凤凰。”

陆小曼听得心驰神往：“你说的哪人是谁，听你这么说来，他一定很有趣。”

方悠哉点了点头道：“他确实是个有趣的人，你要是喜欢，将来我可以带你去哪里看看。”

“你真的愿意带我去？”陆小曼开心道。

方悠哉点了点头：“他喜欢有趣的事和勇敢的人，等见了他，你也可以把你的故事讲给他听？”

“我的故事？我有什么故事？”陆小曼有点期待，又有点不明就里。

方悠哉点了点头，一脸自信道：“每一个人都有故事，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你现在想不起来，等见到他时，我相信你也一定准备好了你的故事。”

陆小曼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腾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方悠哉，方悠哉有点疑惑的看着对方，就听陆小曼兴冲冲道：“我已经知道了见到他时我要讲什么了。走，现在我们就去进入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