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同室操戈（2 / 2）

方悠哉迈步上前，扶助了李金秀，眼神中尽是关切。

很快，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你看，他们俩果然有瓜葛！”

“谁说不是呢，手都搭腰上了！”

“够了！”方悠哉突然大喝了一声。

这一声，暗藏内家功力，瞬间将一阵喧闹震得消散。一众家丁、丫鬟都惊恐的看着他。

方悠哉迎着众人目光，无可奈何道：“方某行走江湖，也算见了不少世面，人心，但如此恩将仇报、颠倒黑白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看见。你们庄主，堂堂的江湖铁娘子，为了你们能活命，甘心自毁诺言、名节屈服于龙抬头淫威之下。你们不说想法设法救她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她打算自救时说风凉话，扯后腿！还有丁须有丁总管，任你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但终归是妇人之仁，终归是被龙抬头吓破了胆，贪生怕死罢了，便是你口中的李存亮、赵峳仁都强你千倍，他们千里迢迢都能赶来，你身在此中却是如此不堪！”

丁须有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姓方的，任你胡说诬赖，我自问心无愧，丁某为的不是自己，为的是保全这一庄上下，百十口人命！”

方悠哉看着丁须有，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如果只听你此话，不知你行径，我还真以为丁总管你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英雄呢！”

丁须有没有理会方悠哉的讥讽，只是淡淡道；“丁某人不是英雄，也从来不打算当英雄，丁某只是不希望这全庄上下再像赵铁山和哪一众花使那样，明知抵抗无用，还非要白受痛苦罢了！”

“你居然认为抵抗龙抬头无用？”方悠哉有些讶异道。

丁须有看了方悠哉一眼：“有没有用，不是认为，已是结果，而且这结果大家都看在眼里！方悠哉，你好好看看我身后这些人，他们一个个老的老，小的小，多是妇孺之辈。用她们来对抗龙抬头，还不是以卵击石？以卵击石，石在卵碎，我今日率众前来，不是逼宫，只是希望庄主为我山庄保留一点种子，假以时日能东山再起！”

方悠哉反问道：“你既然不想横生枝节，又何必通知温南，让他过来？他若不来，哪里又有这些变故？”

丁须有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方悠哉看着丁须有，淡淡道：“想哪温南不过是今日刚入山庄，若非有人告知，他能这么短时间找到这里？怕不是你离开后故意去通风报信，引温南前来的吧？”

丁须有倒也没有否认：“哪又如何？我怕庄主酒后铸成大错，追悔莫及，临时起意告知未来的庄主又有何不对？你一个浪子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锦绣山庄颜面何存？将来如何在江湖立足？”

方悠哉冷冷道：“若说你临时起意，告知温南还算勉强，但若无事先谋划，你又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起这么一大批人？现在想想，其实从我一进庄，你就已经启动了计划！你把我送到客房门口就匆匆离开去召集亲信、人手，布置停当之后才向李庄主报知了我的到来；然后，再跑过来告诉我李庄主要和我一起用餐，你一直在来回奔波，所以你跑过来通知我的时候才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后来，你从我这里出来，又告知了温南，教唆他前来，然后，你就可以等待事态的变化！”

丁须有道：“方悠哉，照你这么说，我得事先就知道庄主会杀了温南才算合理！但别说是我，就连庄主，恐怕事前都没有杀人的打算吧？难道我还能用意念操控庄主不成？”

李金秀没有反驳，事实上，杀温南完全是临时起意的行为。

方悠哉摇头道：“其实，在你原来的计划里，温南只是负责去搅局，你所要的只是庄主出丑，威信扫地罢了。只是温南的意外死亡，让你的逼宫更显得顺理成章罢了！”

丁须有叹了口气：“方悠哉，你少年成名，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自信，但是，自信过头了就是自负！你刚来山庄，根本看不清楚这山庄的状况。而我，我本身已经是这山庄的总管了，又何必要费尽心机去谋划你说的这些？”

方悠哉笑道：“总管多么无趣，哪有庄主来得威风。你说是不是啊？丁大总管，或者叫你，丁庄主？”

丁须有面色微变，撇了一眼身边的庄丁，自己则看向后方。哪庄丁跳将出来道：“大家别听姓方的胡说，都是这姓方的来了山庄，勾引庄主，才有了这些，他才是今晚祸害的根源！”

另一个庄丁也跟着道：“总管是为了我们好，大家说是不是啊？”

丫鬟和庄丁中原本就有一部分人是被裹挟而来，并未考虑是非善恶，只是因为连日惊慌，不想再生事端，窘于恐惧，选择了从众罢了。但如今听了双方一言一语的辩驳之后，有哪些心思灵活的人便开始思虑对错。

尤其是陆小曼，她裹挟在人群之中，原本并不打算掺和，只是觉得能多看方悠哉两眼，便也就来了。如今听到有人污蔑方悠哉，登时不愿意了。她本不敢当众开言，但眼见得心中的英雄孤立无援，当下鼓足勇气道：“方公子才不是哪样的人！”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多少还带着点怯意。

但陆小曼突然的这么一出声，人群立马就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