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丝竹伴玉(1 / 2)

方悠哉一个纵身,飞到了茶楼的二楼,直接从二楼打开的窗子穿了进来,落在了一个包间内。

这是一间雅室,用品无不考究,就连桌上袅袅升腾的香和香炉都看起来分外的精致。

一个锦袍玉带的公子哥,静静的坐在桌子前,眼神忧郁,眉目含愁。仿佛他天生就该这样坐着,就该为赋心事强说愁!

桌上香炉旁有个红色的信笺,信筏边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锦盒底部一纵两横形成六格,六个格子中已有一个空缺。其余格子里分别放着天珠,两个枣红色已经盘得包浆发亮的狮子头,一块金镶玉的佛牌,一个果壳雕刻成的画舫。每一个文玩物件看起来都很精巧,每一个上面都雕刻有精致的云纹。

公子哥端起一盏香茗,浅尝辄止,却又是一副愁眉苦脸模样。仿佛哪盏价值不菲,由初春少女采摘,制茶大师炒制而成的极品香茗不是沁人心扉的好茶,而是苦口的药液。

在他身畔立了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同样衣着华贵,干练。一个看起来精明古怪,一个却是端正文静之像,倒是各具特色。

对于方悠哉这个不速之客的突然到来,居然没人觉得奇怪。

不仅公子哥和两个女子没有觉得奇怪,就连茶楼添茶续水的伙计都没有多发一言,径自离开了。

对于茶楼伙计来说,这种江湖中人穿窗越屋之事他早已见怪不怪。既然主人都不发声,他才没必要去惹那些麻烦。

方悠哉转头看看这个,又扭头看看哪个,举着适才被当成暗器发射过来的手把葫芦,仿似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个空屋子不成?”

本来还绷着的两女子闻言不由得噗嗤一笑。

先是哪个精明古怪的女子撅嘴朝着公子哥抱怨道:“刚才我就说随便丢个茶盏下去也是一样,公子非要丢哪个手把葫芦,哪个葫芦可是公子您把玩几年才养成的珍品,万一他接不住,失了手,岂不破相了?”

公子哥摇了摇头,愁眉苦脸上居然也挤出了那么一丝笑意。他还没开口,身边的另外一位丫鬟已经接过话来:“单说他这个人是没那么靠谱,但他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用上了凤舞九天,如果他连一个葫芦都接不住,他哪灵犀一指岂不是白学了?”

凤舞九天和灵犀一指都是昔年名震江湖和朝廷的大侠,风流倜傥的破案高手、四条眉毛陆小凤的成名绝技,眼下这个方悠哉居然会,他们是什么关系?

“咳咳咳”举着手把葫芦的方悠哉见自己还是完全被无视,当下看似随意一挥,哪个手把葫芦已经稳稳的落入锦盒有空缺的格中,完璧归赵了。

即便如此,女子仍是品头论足个不停,防似根本看不见眼前这个人一般。

方悠哉很是无奈道:“我说丝、竹两位姐姐,你们就算对我有意见,好歹也背着人点啊。哪有当人面品头论足的?”

丝筠、竹简二姝,江湖人称丝刀竹剑,丝筠古灵精怪,武功一流,出口如刀;竹简端庄文静,满腹经纶、武学,对江湖武功,人物了如指掌。像这样的两个人每个人单独拉出去,都是江湖一等一的侠女高人,但他们偏偏都甘心呆在美玉公子楚杞人身边,当一个贴身丫鬟。

丝筠闻言俏皮一笑:“公子时常教育我们,君子坦荡荡,做人更要坦坦荡荡。我呢,不是君子,是小女子一个,所以呢,我是女子坦荡荡。评头论足当然也要当面才有效果,我若背着你讲,你又听不到,我讲出来还有什么用?”

方悠哉不由莞尔道:“这么说来,还是你看得通透。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倒也不错,最起码,这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这么多背后嚼人舌根的长舌妇了。”

没想到丝筠居然摇了摇头:“当面评论是不满的方式,却不是不满的根源。若不是你们这些男人们贪花恋酒,放浪形骸,哪个痴情苦等的女子又愿意从温柔婉约的明朗少女变成背后人人讨厌的长舌妇呢?”

方悠哉点头苦笑道:“好在我孜然一身,平素也还算洁身自好,不然我可就是你口中的罪人,被你一块骂进去了。”

丝筠点头:“哼,你知道就好!”

竹简端着一杯茶过来,笑道:“方公子翩翩少年,又号称方自云中来,潇洒自悠哉,我这妹妹若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相信方公子也不会放在心上。”

方悠哉赶紧道:“当然不会。”

竹简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妹妹虽然号称丝刀,出口成刀,但也不是见人就刀,却不知为何,每次见了方公子你总要刀上一句,莫不是别有深意?”

方悠哉闻言一愣。

倒是丝筠一跺脚,气呼呼嗔道:“姐姐!”

竹简一向端庄文静,今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让人意外。

丝筠则在一旁不依不饶道:“方悠哉,不管姐姐说了什么,你,你不许瞎联想!”

方悠哉打趣道:“我本来是没联想的,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偏偏就好奇了,就忍不住要想了。”

丝筠欲盖弥彰的话一出口,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当下有些脸红道:“不许想,就是不许你想,你想到什么都是你错了。”

“想了都是错的?”方悠哉有些莞尔。他早已知道有些女人是蛮不讲理的,但若蛮到想都不允许人去想,也确实出人意料了。

若说通过财富,权势,爱意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为,但有些思想是任何人永远都不可能控制的!

丝筠偏偏就想在这一刻控制一下方悠哉的思想,所以,她强调道:“对,只要你想了,你就大错特错了!”

方悠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单纯从辩论来讲,女人通常无理还要辩三分,更别说辩论对错了。毕竟,女人除了会承认自己瞎了眼,嫁错了男人之外,其他地方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如果逻辑证明女人是错的,那么,错的也一定是逻辑而不是女人!

更何况,还粘到了“情”之一字,世界上,又有那个女人会在情感里给你讲道理呢?

这时候除了丝筠低着头,攥着衣角;竹简则是面带笑意地看着方悠哉,就连楚杞人哪张平素都拧成川字的脸上都舒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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