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徒开始(1 / 2)

日转西来复转东,山水各自南北通。

英雄四海皆朋友,人生何处不相逢。

中国人似乎总有一种直觉“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像那样大一统的王朝,最强大的非汉唐莫属。

话说汉唐之中,又有那么两个乱世,一个叫三国鼎立,一个叫南北二朝。

三国还算得上是有几分安宁,魏武挥鞭北征乌桓,魏文开戍西域,阿公南抚诸蛮,孙权东系海疆。

正应了那句话“往来的世家大族,从外边杀一时是杀不死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出祸乱必然是从里边坏起来”。

司马家族隐忍三代,武、文、明三帝也不料给别人做了嫁衣裳,而后是狗尾续貂、八王之乱,偌大一个中原,昏天蔽日,饿殍遍野,哀鸿惨惨。

五胡乱华接踵而至,一时之间竟不知谁家天下,何人寰宇,乱哄哄仿若小孩子过家家,就是登台唱戏也得一场一场。

东晋兴宁元年,江南,丹徒县,刘裕出生,每个贵人的出现仿佛都带着多多少少的奇异现象。

比如什么红光满地、狂风暴雨、刘裕也是如此,满室生光,不啻白昼。刘裕一生下来,母亲赵氏暴毙,父刘翘,为郡功曹,以为不详,幸亏婶母劝阻,才不至于使得刘裕“英年早逝”。

刘翘后来又娶了一房,萧氏,同其他继母不一样,萧氏可能偷偷看了剧本,对刘裕是颇有恩惠。

故事就从这儿开始了。

刘翘暴毙以后,刘裕为了奉养母亲,自己却是紧衣缩食。

“寄奴,今日的饭菜怎么如此丰盛?”

“娘,您忘了,今日是您老人家的生日,

我特意去后山打猎捕鱼,一半换了银钱,一半下了厨房。”刘裕解释道。

萧氏听到这里也不免有些感伤,“难为你还想着娘亲的生日,只是这春日繁荣的季节,为了我去后山打猎,恐伤了你的德运,你去京口竹林寺上香,去去煞气,就当是为娘亲积福了。”

刘裕听闻,吃罢了饭,就往京口竹林寺去。听了半个时辰的和尚念经,实在是头有些昏沉,竟然自顾自地摞了几个蒲团,在堂前打起呼噜来。

众僧人本就看不起这破衣烂衫之人,又听见刘裕鼾声阵阵,更是火大,无奈何刘裕长的十分剽悍,几个油头肥面的和尚纠集了几个武僧,手里提了长棒,就要赶刘裕出去。

正去前殿,忽然见刘裕身上阵阵五色光耀,又有龙影傍身,于是几人一起变的唯唯诺诺。

刘裕听见佛号停了,欠了欠身,从蒲团上翻身起来,一看面前站了满院的僧人,一个个如失神般呆呆地站着。

“几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不不,不,没有,你,您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裕摸了摸脑袋,心想我又不是丈二的和尚,我怎么会摸不着头脑,“没有,叨扰了净地。”

“不,没有,施主,刚才您身上有龙,还有五色霞光,这是吉兆啊。”

啊?刘裕心想,哥儿几个这是要害我,这天下如此动荡不安,你这时候说这话,不是摆明了置我于死地?

“看错了,幻觉,那是,是,太阳,太阳光。”

几个僧人互相看看,是吗?

“是的,你们几个花眼了。”

刘裕也不啰嗦,心想着佛门净地,差点成了是非之地,还是回家的好。

“寄奴,回来了?”萧氏问。

“母亲,回来了,您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萧氏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嗯,确实有些不一样,不知不觉你都十八了,该娶亲了。”

刘裕脸上划过几条黑线,“不是这个,娘,我说了还不到成家……”

“人家媒婆都来说了好几回了,别挂念家里穷,娘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你把媳妇娶上。”

“娘,不是,哎呀,我先回屋睡一觉,一会儿再说。”

萧氏看刘裕百无聊赖,也不再追问,于是说,“一会儿饭熟了,我叫你啊。”

“好嘞,娘。”

刘裕回屋后,躺在自己的小破床上,一翻身床吱呀作响,“早晚有一天我给你换了。”

屋里很黑,刘裕翻来覆去,一直在想白天发生的事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就在朦胧之中,似乎真的觉得自己有龙影环绕。

一日飞黄腾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看不尽莺歌燕舞,俯首皆为王侯将相。

两龙一左一右,径直带着刘裕一飞冲天,一路上数不尽山川江河,赤腾腾云霞蒸上,百鸟翻舞,不一会儿一阵浓浓黑雾自西北而来,天地阴阳晦明,只有一线河流隐隐放出黄光。

刘裕心下一惊,蓦然惊醒。

床随着刘裕的起身,嘎吱嘎吱乱响,

“呼,原来是梦。”

“寄奴,吃饭了。”

正好萧氏做好了饭,刘裕也无心吃饭,只能推脱斋饭吃的太多,出去走走。

正是黄昏时候,人影不见,树影窸窣,刘裕一个人顺着小道,一会儿踢踢石子儿,一会儿揪点树叶。

迎面走过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背着一个包袱,形色匆匆,年龄不过三十岁,见了刘裕,上前搭话,“我观阁下非池中之物,日后定有大作为。”

刘裕一见来人,一身蓝袍,好似个读书人的模样,想当初父亲未亡之时,刘裕也曾读过几本书,心中虽然被刚才的梦境牵挂,可听见来人搭话,还是客客气气地上前,“先生,今时乱世,怎么先生也胡言乱语起来?”

来人并不恼怒,反而笑起来,“哦?怎知我是胡言乱语?”

“我本草莽,鱼泽度日,每日也不过是樵猎赚取家用,别说是池中之物,就算是瓮中之鳖,只要能平安生死,也就算的祖上积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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