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劫后余生(1 / 2)

郑三春已经喉咙沙哑,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山林里走出了两个山民。为首的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头,他颤颤巍巍的举着一把镰刀,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老人走到近前看着面色痛苦的郑三春,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小伙子我带你回家,你挺住了。”郑三春因为失血过多,嘴皮发颤的回道“老伯救,救我班长。”说罢用手搭在了旁边担架上武刚的胳膊。

反应过来的老伯,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武刚。牙关紧闭嘴唇冻的发紫一副死人状,老伯不确定的探了探武刚鼻息,发现有气也不废话赶紧叫了他身后的儿子说到“存运你背上这个大个子,咱们回家。”叫存运

的年轻小伙答应一声,赶忙过来背起了郑三春。老伯则背上了伤势更重的武刚。一路都是羊肠小道,最险的地方只有两只脚宽,看着下面凸起的巨石和灌木,郑三春害怕的搂紧了叫存运的小伙子。走了大约15里路中间休息了两回,山中一块平整的地面和三间土房进入了郑三春的眼帘。

门口一个大娘看着回来的老伴儿,和儿子慌忙起身,撩开了厚厚的门帘把爷俩让了进去。然后好奇的问到“当家的这,这那弄回来两个大小伙子?”老伯也不接茬忙着把武刚放在炕上,然后去院里搂了一大捆柴火往灶堂添了起来。叫存运的小伙子放下郑三春,小声的在大娘耳朵嘀咕着。听明白的大娘,吃惊的叫了一句“啥!!都是死人,这可咋办。”一旁的老伯不耐烦的把柴火添进灶堂说道“瞎咋呼啥,还不快去拿两床棉被给炕上两人盖上。”大娘被突然的一嗓子吓的一激灵,赶忙去里屋堂柜抱出了两床被子,递给了他儿子存运。然后蹲在灶坑一旁,对老伯说到“当家的你听听这又是打枪又是打炮的,你说这可咋办啊,这日子真是一天都安生不了。”

老伯半天不吱声,静静的看着火苗。的不到回应的大娘,用手小心的捅咕着老伯。老伯不耐烦的回到“关咱求事,别吓操心了。”大娘急到“我不是怕吗?你听听打仗的地方离咱这可不远,万一万一那些当兵的打过来,咱这可咋活啊。”老伯气道“罗里吧嗦没完没了,你就安心的呆着。甭管他张大帅还是他冯司令,这些年打了这么多仗,有一回找到咱这了,咱还不是该吃饭吃饭,该生娃生娃。”大娘被老伯说的老脸一红笑骂到“去,去,去老不正经孩子还在这呢。”老伯回怼道“知道还不做饭去,杵着干嘛。”虽然没一句好话,但是大娘那颗悬着的心,明显踏实了下来。接着大娘又道“做几个人的啊?”实在听烦的大伯,双手把脸一捂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烤着火。安顿好伤员的存运这时说到“娘饭咋还没好,我背了他一路都快饿死了。”大娘急忙道“呸呸呸别天天死呀死的不吉利,娘现在就去做。”

屋内渐渐变暖,感知到舒服的郑三春把手伸出棉被试图坐起。反应过来的老伯连忙跨在炕沿边,搭了一把手。坐起身的郑三春,对着大伯拱手一礼,牵动的伤口让郑三春咬牙说到“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兄弟二人定当以命相报。”老伯连连摆手说“啥报不报的,咱一小老百姓不图别的,就当是为后世儿孙积阴德了。”“我说小伙子你们是谁的兵?这又是谁和谁打?是那张大帅,还是冯大帅,还是南边的蒋光头。郑三春回到“大伯张大帅早死了,我们是蒋光头的兵。我们这次不一样,我们是和小鬼子打,也就是东洋人。”接着又给大伯说了些918事变,和128鬼子骑兵进承德。听的大伯一拍大腿“说到他娘的小日本,真是TM的一群畜生,当年跟着八国联军进BJ,没少抢咱的好玩意,小伙子你们都是好样的。”说完冲郑三春比了个大拇哥。

郑三春摆手说到“大伯谬赞了。”老头接着说“小伙子你躺下,我给你看看伤。”郑三春配合的躺倒,大伯从大娘做针线活的笸箩里拿了一把剪子,剪开了郑三春胸前和皮肤粘在一起的军服。接着一拍自己脑瓜,对着屋外喊到“老婆子快端盆热水进来。”听到呼喊的大娘,提起了灶台上的水壶,倒在了木盆端了进来。大伯手里拿个盐罐,舀了两大勺盐,丢在盆里然后搅了搅。然后拿着棉布沾着盐水,给郑三春擦起来伤口。

痛的郑三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为了不妨碍大伯,郑三春紧咬牙关坚持擦完。大伯说到“娘的在差一点,你肠子就流出来,被开膛破肚了。”郑三春看着自己从肚子到胸口一尺多长的刀伤说到“大伯帮我把它缝起来吧。”大伯说到“那你可挺住了。”接着又冲屋外喊到“存运去把绳子拿来,在把院子里那根木棍也拿回屋。”存运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把这两件东西拿了进屋。大伯安排到“跟我一起把他的胳膊绑在棍子上,然后在把他腿捆上你小子坐上去。”存运答应了一声然后父子两人忙活起来,不一会郑三春配合着被捆的像耶稣一样。大伯又喊到“老婆子你先进屋,给这孩子缝缝伤。”大娘答应一声,用做饭的围裙擦着手,坐在炕边说到“当家的我可不敢,我见也没见过这阵仗,你别难为我了,在说万一小伙子那啥过去,我不得内疚一辈子。”老伯忙说“都这关口了,不行也得行你就当孩子衣服破了你给他补上,放心把就算他死了也不怪你,你就动手把。”郑三春附和着“大娘没事你平时怎么做衣服就怎么给我缝伤口,真要有事也是我自己福薄命浅怪不得你。”接着又说到“大娘你把针拿火燎一燎在把线放到盐水里煮一煮就开始吧。”大娘应了一声开始准备,大伯又把大娘做衣服的针用锤子砸弯。

一切准备就绪,眼看着穿好了线在火上翻烤的针。郑三春喉结微微蠕动,双手不住的打颤。大伯给郑三春手里捏了两个石头,嘴上还咬了根木棍,存运坐在了郑三春绑好的腿上。郑三春看着大娘眨了眨眼,示意开始。大伯怕郑三春害怕用手挡住了他的眼睛,大娘哆嗦着把针刺入了郑三春的皮肤。

郑三春牙关瞬间一紧,随着大娘的抽线,他的身体也随着抽抽。开始害怕的大娘,渐渐鼓起勇气,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郑三春也疼的抖来抖去。他也想昏过去,但是他此刻的疼痛十分清醒,似乎是放大了他的感官,郑三春能清楚的听到针线一次次的入肉,和再次穿出肉皮的声音。

过了大概半小时,麻利的大娘用剪刀剪断线头。郑三春已经疼的泪流满面,牙关咬着的木头上渗着血。大伯松开了挡着眼睛的手,取出了咬在嘴里的木块。郑三春看着,如同蜈蚣一样的伤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不得不说大娘的针线活不错,针脚特别齐整。接着用发颤的声音对大伯说到“麻烦您检查一下我班长的伤,看看能不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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