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长城会战之古北口(1 / 2)

一声火车悠扬的鸣笛,宣布着由徐州开往长辛店的军列到站了。

闷罐车厢被两个背枪士兵,缓缓推开。寒冷而又新鲜的空气,瞬间充满车厢,不由的让人精神一震。清晨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郑三春被这刺骨的寒风吹的紧了紧衣领,在穿军靴的连长率先跳下车厢后,部队陆陆续续跟着连长跳下了车。

站台上新兵们茫然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老兵们配合着班排长,打骂着归拢自己的连队。大约过了一刻钟以营为单位的12个方队整整齐齐的列在了站台。

25师师长关麟征在一众旅.团.参谋长的军官陪同下,来到了队伍的前面。他像一头狼王一样,在队伍面前来回踱步,几个副官忙不迭的搬来了话筒。关将军走到话筒前,清清嗓子这时车站内的播音系统响起了他的声音。

关将军说到“兄弟们,我们都是五湖四海聚在一起的人,我想说站在这里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中华民族军人,虽然你们当中有些人,还没接触到战争的洗礼,但是我从你们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身经百战的勇气与决心。我想说的是,这股怨气我们已经鳖了很久,从甲午海战开始,日本就一直处心积虑的蚕食我们的领土,奴役我们的人民。在我们每个中国人的心里,怕的不是牺牲,而是等待,今天我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即将出征,去保卫属于我们的领土和人民,这就是我们军人的职责和无上的荣耀,日军一直都说我们是““东亚病夫””现在我要求你们,去战胜他们!让他们知道惹怒我们中华民族,是他们最愚蠢的决定!!!兄弟们,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安全的回来。”话毕郑重一个军礼。关将军一段精彩的演讲,抽走了郑三春临战前最后的一丝恐惧,在一些军官的带领下,25师齐声呐喊“杀!杀!杀!!!”声音透彻云霄。

我想此刻的寒风,根本压不住25师全体官兵的热血与怒火。郑三春声嘶力竭,而且眼神中满满的杀意,和求战的可望。将是兵的胆,这话一点没错。队伍群情激愤,士气高涨,1935年3月5日经过40公里行军的25师到达通县(今天BJ的TZ区)集中休整。

但是时任华北最高军事长官少帅张学良,屡次电话催促25师关麟征北上支援东北军112师张廷枢部。25师不得不匆忙行军,部队在过北平时得到了一些抗日救国人士资助的冬装,部分换装的25师继续北上。于1933年3月8日傍晚18:00到达密云,历经3天行军60余公里,刚停下脚的25师,再次接到少帅张学良的命令。部队立刻出发,又经历了6个小时55公里的急行军,部队到达古北口。

此刻的郑三春,胸腔似乎是着了火,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脱下了刚刚换装的冬衣。他知道属于他的第一战马上打响!休息了一会的他急忙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全然忘记了在行军路上,遇到败退下来东北军的惨状。

25师临时指挥部内,关麟征和副师长杜聿明爆发了争吵。关以为25师劳师远征,转战千里。应该据守2线阵地,待一线阵地的东北军112师战力不支,在从中替换接防。而杜聿明则认为,东北军112师已同日军激战两日,根本不具备守卫一线阵地的能力,因由25师马上接防112师的一线阵地,来抵御日军关东军第8师团。

而此时的东北军112师,师长张廷枢则有着属于他的小心思,东北军112师,是少帅张学良的嫡系,部队的大部分军官,都是东北军中,官二代亲戚子侄担任。怕打光部队不好交差的张廷枢,不听调令私自下令撤下了一线阵地的东北军112师,只留下一个团和中央军25师协防一线阵地。

郑三春所在的145团奉命防御古北口东侧小关口龙王峪口,战役打响,被编入第二梯队的郑三春,亲眼看着第一梯队的阵地被日军飞机重炮轰的一团火海,阵阵黑烟和被炮浪卷起沙袋.尸体,刺激着郑三春的每一根神经。我军士兵顶着剧烈的火炮,向山下敌军倾泻着火力,双方的枪声如同密集的海浪推向攻守双方,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在打退了日军3次进攻后,一线阵地的官兵已经伤亡过半。团长戴安澜艰难的下达了第二梯队接替一线阵地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第二梯队,在营长的带领下快速向一线阵地急奔着,这时天空中赶来支援的日军飞机,隐约看着蚂蚁大小,向阵地支援的国军士兵扔下了航弹。

没有任何掩体的第二梯队死伤无数,郑三春晕晕乎乎的看见,一些被炸蒙的士兵,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他拼命的摇了摇头,艰难的爬起,拼命的向一线阵地跑去,他跨过了同胞的尸体,残肢断臂,无视了受伤战友的哭喊求救。盘旋回来的日军飞机,看着下面再次冲向阵地的国军,兴奋嚎叫着,扣下机炮的扳机。跑在郑三春前面的排长,被大口径机炮轰出一团血雾,被瞬间溅了一脸血的郑三春,因看不见路摔到。以为自己被打瞎的郑三春放声大哭,泪水让他看清了跟上来的班长,武刚抱着机枪无情的跨过了倒在地上的郑三春。郑三春看着班长的背影,再次爬起朝着阵地在次奔去。

阵地上国军士兵终于坚持到了部队的轮换,在一个中尉代理营长的指挥下第一梯队的战友,搀扶着受伤的兄弟撤下了一线阵地。也不知道他们真正能撤回后方的有多少。接过阵地的郑三春找到了班长,武刚并没有惊讶,反而粗暴的递给郑三春一把铁锹命令到“把这里挖宽挖深老子要做机枪阵地。”接到命令的郑三春挥舞着铁锹,挖着脚下炸烂的弹坑。刚铲两锹虚土就漏出了下面坚硬的岩石。这是一座石头山,根本挖不出多少掩体。无奈的郑三春向班长报告。他俩只好找了一块巨石,连虎带吓唬的赶走了原先爬在巨石上的两个步枪兵。班长又命令郑三春,抗上了7.8个沙包加固了掩体。正干的起劲的郑三春突然想到了,在刚刚飞机轰炸下自己把步枪已经丢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停下手楞神的郑三春,被班长一脚踹醒。骂到“又发什么神经,赶快加固阵地。”郑三春回到“班长我枪丢了,我待会怎么打鬼子。”班长吼道“你TM的就给老子压子弹,别的不用管。”刚想说可是的郑三春,被班长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接着武刚爬在了石头上,架起了zb26机枪,取出了胸挂中4个备用弹夹递给了郑三春。自己则掰开了机枪枪托后的抬肩,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旋钮着机枪左侧的瞄具,调试着他自己认为合理的距离。一拉枪栓打开保险,刚刚还偶尔说句话的班长瞬间进入状态,然后左右摆弄了几下后,又关闭保险把机枪提了回来。躲回掩体的班长爬着从兜里掏出香烟,翻身仰面抽了起来。无聊的郑三春看着抽烟的班长,被盯的难受的班长,说到“你小子去把刚刚老子安排的那个地方,用沙袋垒起来,老子要当备用阵地。

郑三春接到命令跳下巨石,去了刚刚挖不动的地方。扛了几个沙袋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垒了起来。

他拼命的干着。忘记了疲劳,忘记了疼痛。大约干了一刻钟后,他被叫回了班长身边。

班长还是一张冷酷的脸,一句话也不说。郑三春无奈的问到“班长你能不能对我好点,跟我说句话。”

武刚没好气的回到“有啥话回去以后在说,现在老子什么也不想听。”郑三春无奈的又问到“班长班长咱们班其他人?”武刚回到“任楞楞,李贵富,老子把他们划给了3班的葛老歪了。”然后就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的郑三春又问“五子和其他几个呢?”武刚回过脸冷冷的反问到“你说呢?”

反应过来的郑三春大概猜到,五子他们几个已经牺牲在了交接阵地的路上。可惜他们哥几个一路的欢声笑语,吹牛打屁,尤其是五子在郑三春教过他步枪后,他一直反复的练习,嘴里还嘟囔着可惜他一枪没开。想起这些的郑三春一拳砸在了石头上。泪水在眼眶转了几圈流了下来。一旁的武刚骂到“别TM嚎了,一会多杀几个鬼子替兄弟们报仇!”

郑三春擦了擦眼泪,北风烈烈吹的他刚刚哭过的脸生疼。郑三春来不及管这些,安安静静的看着坡下鬼子来回忙碌着。

坡下休整好的鬼子,在得到刚刚侦查回来的情报后,迅速制定着全新的进攻方案。没错就是在郑三春他们刚刚接过阵地,后撤的鬼子留下了一个班的鬼子侦查情报。

他们伪装成尸体或者躲在隐蔽物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新上来的国军士兵构筑阵地。他们快速记录着一些重要的火力点,和有可能是一线指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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