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勤俭持家”的老太太（1 / 2）

徐梓萱把姚淑兰剁好的肉块装进保鲜袋放进冰箱里，瞬间空空的冷冻室被装的满满当当，连冰箱里自带的灯光都被遮掩的若隐若现。姚淑兰安排好徐梓萱的工作便去卫生间洗澡了，洗好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来，顺手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塞到徐梓萱的手里说：“小徐，你把我这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吧。”姚淑兰转身去向儿子的方向，又忽的转过身来说：“哦，对了，别用洗衣机洗，我这衣服可贵了，要用手洗，机器洗会洗坏的。我在家都是手洗的。”说完转身走向她的宝贝儿子，剩下徐梓萱在原地凌乱。一个从小被宠大的女孩，从来没有做过家务，跟何锦豪同居后洗衣服也是洗衣机代劳。最多就是自己手洗一下自己的内衣裤。徐梓萱无奈的拿着脏衣服走到卫生间，把衣服放在洗手池子里不知该如何下手，想着先去把厨房收拾利落，再叫何锦豪一起帮忙洗他妈妈的衣服。大件的外套和裤子徐梓萱也着实没有力气洗净拧干。便走进厨房收拾姚淑兰的“残局”。

姚淑兰来到何锦豪身边倚在他肩膀上温柔的询问：“兔兔崽啊，家里没有小菜了，待会我们去超市买点好吧？顺便买个泡脚盆我每天都要泡脚的呀。”

何锦豪玩着游戏没有回头看姚淑兰，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嗯，行。等我玩完这盘的。”

姚淑兰听到儿子的答复，满意的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相亲节目。等徐梓萱收拾完厨房里四处飞溅的血渍和骨头渣子，正准备把带血渍的箱子和垃圾袋放在门外一会儿带下楼去扔了，被姚淑兰急赤白脸指着叫住：“哎~你！就说你呢。你叫什么来的？”徐梓萱一楞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听见姚淑兰这么问微笑回答：“阿姨，我叫徐梓萱。您叫我依依就行。”姚淑兰没有在意徐梓萱的自我介绍，自顾自的继续说：“那个小徐啊。那两个箱子和塑料袋别扔，箱子你拿到厕所冲冲干净放到阳台留着，以后还能用呢，塑料袋你给我。”

徐梓萱看看箱子缝隙的血迹和沾满血渍的塑料袋，不理解的说：“阿姨，这箱子和塑料袋里都是血洗不出来的。天快暖和了，时间长了会发臭长蛆的？”

姚淑兰一脸不高兴的说：“怎么会呀，我们都是这样的用的。洗干净还能装点吃的。你要学会节约，别什么都扔。”起身走到徐梓萱身边从她手里拿过塑料袋向厨房走去，徐梓萱感觉这个老太太太强势，认定的事情根本就说不通。没办法只能去厕所冲洗箱子，看着干涸的血渍不由得皱了皱眉，便打开喷头开始冲洗，缝隙里的血渍早就已经渗到了塑料泡沫里洗不掉了。徐梓萱的洁癖让她忍受不了箱子上有一点点不干净，冲洗了很久用刷子刷了半天，箱子快刷坏了也不见血渍掉下去，就把箱子放在厕所一角。却发现墙角墩布桶里有半桶水，她想着自己没有存水的习惯，以为是刚才何锦豪弄得，便问何锦豪：“锦豪，厕所里有半桶水你有用没有，要是没用我就倒了。”

何锦豪顾着玩游戏没有听见徐梓萱的话，徐梓萱见何锦豪没有回答，欲开口再问，姚淑兰插口道：“我留的水，你别倒啊。这洗澡时候洗头用盆啊桶啊什么的接着点，没有沫子的水都是干净的还能擦擦地冲冲马桶用。你这不会过日子的有多少钱也不够花啊。那是要辛苦死我的兔兔崽了。”

徐梓萱感觉从到家这个老太太都带着敌意，想着不让何锦豪为难，忍忍可能以后老太太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就忍了这老太太的刁钻。打算洗个手出去，鬼使神差的看见马桶里黄色液体里漂浮的一坨坨褐色的排泄物，徐梓萱快要吐出来了。她刚才只关注刷箱子和水桶里的水的事儿上，完全没有闻见厕所臭味。现在大脑打开了嗅觉开关，尿骚味屎臭味充斥着整个厕所。不问也知道是姚淑兰的的杰作，这老太太不在的时候家里马桶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徐梓萱见不干净就会去刷。这才来一会儿马桶里就出现了这种污物。徐梓萱迫不及待的按下冲马桶的按钮，把污物冲走，然后用洁厕灵倒进马桶里用马桶刷刷了一遍，又按下按钮冲了一遍。姚淑兰听着两遍冲马桶的水声急吼吼的冲进厕所，开始数落着徐梓萱：“按这个冲马桶多费水啊，这里有水倒进去就可以了。待会买个水舀子去，以后洗澡洗菜的水都倒进桶里，就用这里的水冲厕所。”说完不管徐梓萱的反应走出了厕所。此时的徐梓萱无奈涌上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抹了一下要从眼眶里掉落的泪珠，走出厕所正撞见姚淑兰把并没有清洗的带血塑料袋随手折一折放到了厨房暖气缝里，她想上前阻止，客厅传来了何锦豪的声音：“妈，我这完事了，咱们可以走了。依依，你也一起去吧。”

还没等徐梓萱回话，姚淑兰出来阻拦说：“她去干什么？她有什么可买的！咱俩去就行了，买点小菜就回来了。让小徐在家呆着吧。把米煮了。我们回来炒个菜就能吃饭了。赶紧走，搞不赢了。”说完拉着何锦豪就要出门。

本来听见何锦豪的话，徐梓萱心中窃喜终于有机会去买个切水果的案板了，今天可以吃上水果了。突然被姚淑兰强行安排了，徐梓萱心里有点不快的说：“我不会煮饭，在家都是我爸爸做。而且家里也没有米了。我也有需要买的东西啊。”徐梓萱不敢说出想买案板，她知道一但说出来更会遭到姚淑兰阻拦。只能含糊的说自己有东西要买。今天第一天初见姚淑兰，徐梓萱不想把关系弄僵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何锦豪觉得妈妈的安排很合理，就提妈妈劝徐梓萱说：“依依，那你就别去了，在家里歇歇。告诉我们你要买什么，我们给你带回来。”

徐梓萱猛然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觉得眼前的何锦豪变了一个人，她完全不认识了。平时都是粘着自己恨不得分分钟都不愿意分开，对自己百依百顺，无微不至什么都能想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变得陌生了。从确立关系到现在，徐梓萱觉得自己找到真爱，这就是自己向往婚后的样子，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

可自从姚淑兰出现后何锦豪什么都听他妈妈的，什么事都是帮着他的妈妈做自己的思想工作。徐梓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短短几个小时自己做什么都被姚淑兰各种责备，各种嫌弃，各种挑剔。何锦豪却全程视而不见完全不理会，更别提维护自己了。徐梓萱委屈巴巴的看着何锦豪问：“我不会蒸米饭，又没米。为什么非让我留在家里呢？”何锦豪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姚淑兰觉得自己和儿子独处的时间被这个不识趣的女人破坏了，心中十分生气，可以说是怒火中烧，恨不马上开门把这个女人赶出门去，让她和自己儿子断的干干净净才好。要不是自己儿子现在处于热恋期头脑发胀，她多说多做都是把儿子往这个女人身边推。姚淑兰不难烦的催促着：“要去就赶紧的走，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干什么？这弄饭都搞不赢了。赶紧的！赶紧的！真够麻烦的！”

徐梓萱虽然在家里娇生惯养，但对长辈的尊重还是刻骨铭心的。听着姚淑兰厌烦的催促声徐梓萱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委屈和眼泪自己安慰自己：“只要能买案板吃到水果就就行了，不开心的就忘光光吧。不想那么多就好了，毕竟她是长辈。”忽的想起家里的垃圾说：“等我一下，我把垃圾收拾起来带下去扔了。”

姚淑兰看见徐梓萱拎出来的垃圾袋，赶忙上前把垃圾袋抢过来，打开卫生间的垃圾袋用手把里面的垃圾抓出来装到另外一个不太满的厨余垃圾袋里，把空的垃圾袋拿到卫生间重新套到垃圾桶上。然后把墩布桶放到水龙头下面，把水龙头开到很小，一条极细的水柱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落在墩布桶中。姚淑兰看着顺流直下的细小水柱满意的笑了。手也没洗就轻快的从卫生间出来拉住何锦豪的胳膊说：“弄好了，我们走吧。”

这种徒手掏垃圾袋的神操作何锦豪是从小看到大已经不以为然了，可徐梓萱却对这些有点接受不了。卫生纸上沾着各种屎渣尿渍还用手拿出来，重点是没有戴手套事后也没有洗手。一向洁癖的徐梓萱觉得头皮发麻。何锦豪看着徐梓萱的表情以为她为刚才不让她去超市的事耿耿于怀，关切的问：“怎么了宝贝儿？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我妈不让你去超市生气了？”

徐梓萱尴尬的微笑着说：“没有啊，我干嘛生阿姨的气啊。”姚淑兰听到儿子对和自己抢儿子的的女人称呼宝贝快要气炸了，怨恨的斜了徐梓萱一眼说：“快走吧，在这里没完没了的半天出不了个门。赶紧走！快点！快点！搞不赢啦！”一边说一边把何锦豪往外拽。姚淑兰心里愤恨的骂着徐梓萱：哼！你这个小贱蹄子，也配我家兔兔崽叫你宝贝儿。啊呸！装什么装。看着你就恶心。看我怎么把你和我的崽崽拆开，可别想嫁到我家来。

何锦豪挑事式的询问让徐梓萱十分尴尬，碍于大家的面子搪塞着何锦豪。看姚淑兰往外拽何锦豪出门附和着姚淑兰说：“是啊，是啊。赶紧走吧。”

三人一起往超市溜达，一路上姚淑兰始终走在两人中间，挽着自己儿子的胳膊有说有笑就是不让徐梓萱靠近，徐梓萱只好默默的跟着走。何锦豪和许久不见妈妈聊得火热也没在意一旁的地这个女孩子。到了超市里姚淑兰拽着何锦豪胳膊使劲往里走，回过头用命令的语气对徐梓萱说：“唉，你去推个推车，我们先往前面逛着。”何锦豪附和着姚淑兰：“依依，那你先推个车去，我们往前面溜达，你过来找我们。”

姚淑兰不想让何锦豪跟徐梓萱多说话，头也不回的拉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赶紧的买菜去，搞不赢啦，别说了。她一会儿就找来了。”

徐梓萱看着母子俩一唱一和，一幅着急摆脱自己的样子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便去推车。

姚淑兰自顾自的拉着何锦豪在超市乱转，似乎就是不想让徐梓萱找到一样就是不去买菜。徐梓萱转身去入口处推车，再转身推车进超市时发现母子二人早已不见踪影。她茫然的站在入口环顾四周寻找着母子二人的身影，仍然没有发现人影。无奈徐梓萱掏出手机给何锦豪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却没有人接听，连续播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接听，徐梓萱决定趁着母子二人不在先去买个案板和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再去寻找他们。她推着购物车直奔卖厨具的货道拿了一薄一厚两个案板用来剁肉和切水果。一边转悠自己的东西一边找他们，最终在卖菜的地方看见了母子二人的身影，姚淑兰站在一卷装菜的塑料袋边开心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撕着塑料袋，视而不见墙上赫然贴着“请按用量撕取塑料袋，避免浪费。谢谢合作！”的字样。何锦豪就站在旁边看着妈妈欢快的撕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徐梓萱推着车走过去看见姚淑兰大概撕了七八个袋子攥在手里，见徐梓萱走过来停了手埋怨道：“哎呀！你怎么才来呀，推个车也这么半天。我们等了半天了。”脸上全然写着我就挑你刺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徐梓萱不想和她扯皮随意应付一句：“推车的地方人太多。”就站到何锦豪身边问：“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何锦豪掏出手机看了看：“哦，我没听见。”姚淑兰看着车里的案板，不快的说：“干嘛还买两块案板啊？家里那一个不就够用吗？瞎花什么钱。我家兔兔崽挣钱容易吗？赶紧放回去。”

徐梓萱平静的说：“一个剁肉，一个切水果，家里的切菜用吧。分开还是卫生点。”从小到大被全家人视为掌上明珠的她，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什么时候被这样横拦竖挡过，除非真的是经济条件不允许。更何况只是区区两个小案板。萱大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但家里也教过她不能和长辈顶嘴，不能没教养，要尊重长辈。不想让人别人指责她没教养给父母招骂，也是出于对姚淑兰的尊重。只能自我安慰这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尊重她，忍着她不和她翻脸。徐梓萱于是选择不说话，姚淑兰见状以为徐梓萱是好欺负还想要继续数落，何锦豪也觉得妈妈说的没错，徐梓萱确实有些太过于洁癖，又怕他顺着老太太的说徐梓萱会影响他们的感情，用看似像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娘嘞，买两个就买两个呗，人家从小就这样习惯了案板生熟分开。讲究多一些而已。再说又不花你的钱，你老拦着干什么嘛？”看似是帮徐梓萱说话，但经过何锦豪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道。徐梓萱此时恨不得把这个智商情商都不在线的家伙按在地上用力摩擦，心里默念“这是个傻子！傻子！忍耐忍耐！不计较！不生气！”

姚淑兰听出了儿子话里的阴阳怪气，换了个皮笑肉不笑的态度说：“是不是呀？我们可没那么多讲究，这不也活得好好的嘛。好啦好啦，赶紧走吧，要不午饭搞不赢了啦。”生气的把刚才撕下来的塑料袋随手扔在购物车里，拉着何锦豪头就往前走去挑菜，徐梓萱在后面推着车跟着。走到摆着蔬菜的台子前，姚淑兰又看见了一卷塑料袋走过去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大撕特撕，徐梓萱看着怕工作人员说好心提醒道：“阿姨，车里还有很多袋子呢，我们用完了再撕吧。这里要求用多少撕多少，人家工作人员看见会说的。”

姚淑兰不屑的道：“你懂个屁。”被姚淑兰怼了回来，徐梓萱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撕一堆塑料袋让人看见太丢人了。向何锦豪求助：“锦豪，你去说说，别让阿姨撕这么多塑料袋，待会被人家服务员看见了要说的。”

何锦豪习以为常的说：“你别管她，我们老家就是这样。”

姚淑兰数数手里的塑料袋，再看看车里的袋子一共有二十几个了，满意的停了手。姚淑兰走到菜跟前，随便挑了几种绿叶菜和胡萝卜装在了一个袋子里，走到了称重台边，售货员头也不抬的接过袋子，把袋子里的其他菜拿了出来，又撕了几个袋子分别装了起来称重贴上标签递给姚淑兰。姚淑兰又多了几个塑料袋，为自己的机智十分得意，高傲的昂着头转身离开了。去了其他货道买了些米和其他的东西去结账。到收银台时姚淑兰拽着何锦豪特意走到徐梓萱前面，自顾自的着拉着她儿子往外走。徐梓萱默默地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放在收银台上，收银员礼貌的询问：“您好！有会员卡吗？需要购物袋吗？”

徐梓萱回应：“有卡！麻烦您帮我拿一个大袋吧。”

何锦豪打算过去帮一下徐梓萱被姚淑兰拉住，何锦豪解释道：“我去帮帮依依，东西挺多的。”

姚淑兰不愿意儿子去帮她，快速拉住他胳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用啦，她挺大的人了又不是不会弄，你在这陪我等着她吧。”

徐梓萱出示了会员卡，收银员扫了一个购物袋交给了她。开始一件件扫商品的条形码，徐梓萱接过扫完码的商品往袋子里装，等所有商品都扫码完毕，收银员报总价时看见了购物车里二十几个塑料袋和气的说：“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我们超市有规定这种装菜的塑料袋不能不装东西是不能这样拿走的，避免浪费请您理解。谢谢！”

徐梓萱不好意思的看向收银员，又环顾四周觉得人们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难为情的说：“不好意思，我知道了。”准备把购物车里的塑料袋拿出来交给收银员，姚淑兰见自己的战绩要被这个女人交出去，大步流星的上前劈手就夺了过去，往自己的购物袋里揣。一边揣一边说“拿几个破袋子怎么了？老子花钱买了这么多东西，不就几个破袋子吗能值几个钱？老子买东西没给你们钱吗？拿你几个袋子不应该吗？”

姚淑兰一嚷嚷，后面排队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还招来了一些路过的吃瓜群众看热闹。收银员仍然客气的和姚淑兰解释：“阿姨，这是我们超市的规定，您买多少种菜和水果就用多少个塑料袋。都像您这么样撕了带走，别人需要的时候就没的用了，这也是要记入我们超市成本的，领导知道要扣我们钱的。”

姚淑兰丝毫听不进去收银员解释，还在继续大声的骂骂咧咧：“你们京海规矩好大呀，老子花钱买了那么多东西，你们早就赚出来了。就几个破塑料袋你们也至于的。老子拿你几个破袋子是看的起你，你别不知好歹。在我们宁阳拿几个塑料袋都没人管的。”姚淑兰一边嚷嚷一边誓死守护这二十几个塑料袋。后面排队的顾客和周围旁观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说：“这老太太真够不开眼的，这点小便宜也占。”有的说：“嘿~这老太太够泼的啊，不差钱儿还在乎这几个塑料袋。”还有的说：“这一家子真够没素质的。看着人模狗样怎么干这没素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