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厕所里的懦弱（2 / 2）

“是120吗？”李稚伸头去看清雅的手机。

经过李乔入狱的事情之后，李稚变得无比小心起来。

闻言清雅这才反应过来，她将手机放在眼前，看着电话里那一串陌生号码，她脸上的焦急中多了一丝怀疑：“你是谁？”

“我是刘刚啊，你爸就是在我手底下干活呢！”刘刚对着电话喊，装作忙碌的样子边喊边远离陈稳。

“快来！你爸在手术室！有个脸上有疤的男人正在找你！”刘刚跑着却被陈稳三两步追上，他将手机远远地扔了出去，他下意识觉得不能让面前这个男人知道陈大风的女儿在哪里，于是才有了此番举动。

陈稳一把将刘刚扔在身后，随后捡起了那部手机放在耳边，他声音低沉，似乎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怒火：“清雅，我等着你！”

再次听到陈稳的声音，李稚一把从清雅手里夺过了手机，他对着电话一通吼：“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一直缠着我们啊？你没事干了啊？”

“离清雅远点。”陈稳听出来了，这正是白天一直对着自己嘴臭的那个寸头男孩，“还有，再见到你，我会打烂你的嘴。”

“行！你来吧，我等着你！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你敢打我？你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啊？说打谁就打谁！”隔着电话，李稚不停叫嚣，随后迅速挂掉了电话，丝毫不给陈稳再说话的机会。

挂掉电话，李稚将手机还给了清雅，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清雅焦急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听我说，那个陈稳，肯定会在手术室门口等你过去，反正手术中你也进不去，你等会先去取你的结果，然后让医生看看你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听着李稚有条不紊的分析，清雅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有个人在一旁出主意，莫名的让人很安心。

但身为法学生的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李稚话里的不对劲，她拉了拉李稚的衣角，脸上充满疑惑：“那你呢？”

“我就呆在这儿啊！”李稚一脸惊恐，他指着厕所外面，“你没听见他说吗？要打烂我的嘴！我还年轻，不想成为哑巴！”

“你不是不怕吗？我听你电话里的口气不是很硬吗？你不是说要等着他吗？”清雅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句句扎心。

漫长的沉默之后，李稚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他再厉害也不会隔着手机揍我啊！兵不厌诈，谁知道他那种疯子看到我会干出什么事呢？我还要等我老爹回来呢！”

清雅点了点头，双眼看着自己红肿的双膝，她缓缓低下头藏起眼里的失望。

她将账本还给李稚，嘴里咬着手机，双手推动轮椅两侧的滚轮。

李稚接过账本，看着清雅奋力向前的孤独背影，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声控灯熄灭，厕所里只剩出口的地方还剩下些许亮光，李稚站在阴影里，手中抓着账本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耳鸣声瞬间将他淹没，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无力的倚在厕所的瓷砖上。

内心中好像有个声音嘶吼，你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儿去独自面对呢？更何况她还受伤了，连走路都走不了！她爸爸就躺在手术床上啊！她此刻那么需要你，你却只敢躲在女厕所里抽烟？

胆小鬼。

以父亲的名义来掩饰自己懦弱的胆小鬼。

李乔如果看到自己这样，一定会赏给自己一个耳光的！

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收账吗？现在就要抛下她一个人了吗？

李稚握紧了手中的账本，青筋暴起。

“死就死啦！”他暗骂了一句，冲向了清雅的背影。

身下的轮椅忽然变轻了，清雅推动轮椅的手不再用力，账本被轻轻放回她怀里。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的是李稚。

她不敢回头，她怕李稚看到她眼中止不住的泪，她不想把自己柔弱的一面给别人看到。

她昂着头，任凭泪水滚落，她从来就是那么骄傲的女孩子啊...

就算母亲抛弃了她和爸爸，她也没有哭出来，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坏女人而已。

“想哭就哭吧，憋着干嘛？不累吗？”李稚看着清雅不停颤抖的双肩，他故作轻松地说。

“要你管？你回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你，你快走！”清雅低下头，将怀里的账本扔的很远，声音带着哭腔，“谁要你回来了啊？不需要你可怜我！”

李稚跑过去捡起账本，站在清雅面前，手足无措地挠头：“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很怕啊，他长得那么壮！脸上还那么恐怖，谁看到...都会害怕的。”

他声音带着心虚，越来越低：“反正大不了被他打死嘛！我们是合作伙伴，你肯定会替我报仇的。你不要生气了...我会陪着你。”

好像有些暧昧了？李稚想着。又加了一句，“和你爸。”

“别讲的那么暧昧，咱们才刚认识，也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清雅轻声说，却抱紧了怀里的账本。

两人沉默着穿越了寂静的医院长廊，明亮的顶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白色大理石地板上两个小小的影子短暂重叠后又很快分开。

“我爸不会有什么事的，对吧？”清雅问。

“不会的！”李稚坚定回答，“你也不会有事的！可能明天就能下地跑了！”

“别多想了，可能就是擦破皮了，我还指望着叔叔骑摩托送我回家呢！”李稚安慰着清雅，内心却在狂喊陈大风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

“那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爸我抽烟这件事！他一直都不知道呢！我都是偷偷瞒着他，趁他不在家才敢抽。”清雅吐了吐舌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清雅转头看向李稚，她挥手：“大不了送你回家的时候，请你吃饭作为报答，我爸可喜欢村头卖的烧鸡了，再买一瓶二锅头吧，平常我都不让他喝，今天就破个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