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跳动的疤痕(2 / 2)

这是一个学长教给李稚的,打架之前,一定要先在言语上先激怒对手。

只有对手愤怒了,才会露出破绽。

李稚学以致用,第二天就对着校霸直接开骂,结果他还真就打赢了校霸。

从此之后,李稚一直将这句话奉为真理。

李稚成功了,陈稳的确愤怒了,他左边眼睑跳动,随后一把将李稚扔在地上,头发浸在排水沟里。

陈稳扑向李稚,用手死死按住李稚刚想抬起的头,瞬间李稚嘴里就呛了几口清雅的洗澡水。

陈稳抽出李稚屁股口袋的账本,大力地抽向李稚的后脑勺:“再骂一句我听听?”

“你的脸跟我的屁股一样。”即使呛了几口洗澡水,李稚依旧没忘记学长的教诲。

又是重重的一下,陈稳狞笑着抓住账本狠狠砸在李稚的后脑勺上,那力道没有半分留手,彷佛要将李稚活活打死。

“再骂一句!”陈稳听到这句话,面色都变了,自他烧伤后,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的脸,这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李稚手扣在泥土里,抓了一把泥土,他猛然扬在陈稳的脸上:大吼了一声:“复读机啊你!”

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陈稳戴着墨镜。

虽然戴着墨镜,陈稳还是下意识用手挡住了飞来的泥土,李稚趁机从地上爬起来。

李稚快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嘭的一声打上火,蓝黄色的火焰立刻燃起,他挑衅似的用一只手招呼陈稳。

“傻大个,你过来,是不是没被烧够啊?”

看着李稚手中的火焰,陈稳身上忽然猛烈颤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扔掉手中账本飞也似的大喊着逃走了。

李稚看着陈稳逃走的背影,他缓缓捡起地上的账本,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要是真打起来,李稚觉得自己的胜算不大,对于陈稳怕火,他也只是猜测,那么重的烧伤,不是火就是热水,或者是其他化学物质。

热水和化学物质他一时间也弄不来,就只能试试火了,没想到还真让他赌对了。

他胡乱抹了两把脸,将脸上的泥土擦掉,他往嘴里塞了一支烟重新蹲到门口,眼睛不时瞄向街上,生怕再出现一个像陈稳那样的人。

“李稚,我的腿好像受伤了。”院子里突然传来清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哭腔。

闻言,李稚将耳朵贴在铁门上,冰凉的让他呲牙咧嘴。

“怎么个受伤法?还能走吗?”

“我刚才在浴室晕倒了,腿不知道磕在了哪里,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清雅越说声音越小,直至细弱蚊哼。

李稚挠了挠头,尝试着问:“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不能!”清雅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你打120吧,我也没办法了!”李稚蹲在门外抽着闷烟,他倒是想自己会听诊那一套,只听听声音就能知道别人得了什么病,病情如何了,可他不会。

就算让他用眼睛看,都不一定能看出来,就更别提只用耳朵听了。

“手机在房间,你去拿!”停了很长时间,清雅才缓缓开口,“你不能看,你蒙住眼睛!我告诉你怎么走!”

容不得李稚拒绝,清雅的声音已经从院里传来:“现在你推开门进来!然后快点关上,别让别人看到。”

“我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啊?”李稚嘴里嘟囔着扔掉手里的烟,还是照做,他掀开上衣蒙住头推开门,凭着感觉又很快关上。

“嘭”的一声,铁门被重重关上,小土狗吓的乱叫。

“向前走...”只裹着一条纯白色浴巾的清雅坐在院子里的地上,看到李稚蒙着头走进来,她脸上顿时一片发烧,将身子深深藏进浴巾里。

“别再走了啊!都快走到我身边了!”清雅紧张之间忘了开口,只差两步,李稚就要走到她身边了。

“你又不说话,我哪知道啊?”李稚隔着陈大风的衣服抱怨。

“向右转,然后一直走。”清雅红着脸,湿漉漉的长发还在向下不停滴水,她露在空气中的膝盖肿了一大片,她正在轻轻揉。

“哦。”李稚哦了一声照做。

“停!门前有门栏,你跨过去!”清雅说着说着,突然噗呲笑了出来,她想起李稚两次都摔倒在门栏前,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我也要跟着一起笑吗?”李稚大声问。

“不用!走你的路就行!”

李稚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门框,虽然清雅一直出言提醒,但是眼前一片黑暗,他还是忍不住害怕。

他终于知道了盲人的感觉,眼前一片虚无,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像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听到声音都是一种满足。

“我可以摘掉了吧!”李稚将上衣取下,眼前重现光明,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到了清雅的房间。

还是那个粉嫩的房间,连墙纸都被细心的刷成了粉色,可见陈大风是真的很疼清雅。

他拿起清雅的手机,按下紧急模式,这种模式手机上都有,110,119,120都可以打,他拨通了120。

“喂?120吗?有人受伤了。在...在哪来着清雅?”

“在陈家寨103号!”

“陈家寨103号!”李稚对着电话喊。

“伤者现在是什么情况?”120电话里接线员关切地询问。

“走不了路,可能骨折了。对吧!清雅?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稚手中举着电话,尽力伸出门。

清雅看到门外只晃悠着一只手机,她轻轻捂嘴笑:“没有了!”

“出诊2,马上出诊,患者家属请尽量站在醒目的地方。”电话挂断了。

院子里又陷入了寂静,一墙之隔,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清雅的双手纠在一起,将那条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眼中羞涩越来越浓,她轻声朝屋子里说:“那个...李稚...能不能把我的衣服拿出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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