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塑计划的起源（下）（1 / 2）

表世界民间传言，当年李白于当涂江上饮酒，酒尽，性至，见一轮明月藏于水中，便抛了酒杯一跃而下，迎着水浪去捉月，最终身骑长鲸，跃江跨海，大笑三声而去，身死道消。

相比病死于羁旅中，世人更愿意相信一代诗仙李白的结局应该是这个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传说。

可根据里世界的记载，那一日所有人都看到一头巨鲸突破表里世界的边界，当其抬头对天长啸之时，背上赫然站着一人。此人一跃而起，独身一人面对即将碰撞的两个世界，挥出腰间佩剑。在其左右两边同时出现两道人影，手里同样闪烁着如白练般的剑气。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那人嘴中悠悠然地念着一句诗，可边界处的三道剑气却带着无尽的威压，一齐飞向那些已是混乱不堪的梦境中。紧接着便是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横贯天幕，原本那些已是失控着迫近里世界的梦境，此刻竟是一齐停住。在接下来的几秒，从那道被剑气劈开的黑色缝隙中不断传来轰隆声，似乎被斩开的不仅仅是天空中的结界，还有结界后的那些早已失控的梦境。

戏梦者们清晰地感知到周围能量的躁动，随后里世界中那些过量的梦能便不断涌向那道裂隙，仿佛是在自动修补里世界与梦境的结界。

骑着长鲸的那人望向逐渐愈合的天际，收起另外两道身影，佩剑也入到腰间的剑鞘中，然后对着人群笑道：“此梦甚是新奇，我未曾想，这一剑，竟是斩出了一个新世界来。”

人们悉悉簌簌地交头接耳，不安地情绪逐渐蔓延开来。尽管他貌似解决了这一次的界限崩溃，可就凭他刚刚展现出那三道骇人的剑气，若是再度斩出，想来整个里世界怕是没人能接的下。最后，一位戏梦者斗胆站出，对着那人抱拳，道：

“敢问阁下从何处来，今日仗义出手救得无数生灵性命。还望阁下告知姓名，好让我等记录阁下今日义举，铭于史册，传于后世观之。”

此人听闻，抚须而立，下了那鲸背，随即拍了拍手，那鲸似乎甚通人性，于空中游曳三圈，随后才消失在那充满梦境的边界中。那人直到长鲸彻底消失，才转身笑道：

“我乃谪仙人李白是也。我只记得先前下江逐月，随后见一长鲸游于水底，我便一时兴起，驾了那鲸，随它去到一处混沌未分之地。我欲学盘古上仙之事，便分成三人，斩破那片混沌。

待我收剑之时方见你们观之多时，惭愧惭愧，阁下方才所说的救人性命我确是不知。若是我于梦中这无心之举当真成如你所言，救了这世界，那我亦是欢喜。”

这段传奇事迹，被一代又一代流传下去。那李白也真不愧为谪仙人，在里世界中发觉众多洞天福地，都是自己从前喝醉之后，在梦中行走过的地方。于是他为找一落脚点，竟是直接出发，一人一剑一壶酒，将那些已经化为现实的梦再度游历一遍。凡他造访处，定是人山人海，无数人想要近距离目睹这谪仙人的风姿。

据后来的学者研究，李白之所以可以将第三次界限崩溃危机解除，大致有两个原因：一是那三道剑气，一道斩灭众多梦境使其化为游离的梦能态，一道破开结界的同时护住里世界不遭崩溃，最后一道则是将里世界中多余的梦能吸走带入表里世界的边界。当游离的梦能遇到里世界的梦能，二者便开始自我重新结合为新的梦境；二是那条神秘的巨鲸，似乎是属于梦境中的生物，并且具有自由穿梭真实世界三个区域的能力。研究者将这类生物称为梦灵，不过似乎自那巨鲸之后，再也没人可以发现第二只梦灵，最后梦灵的存在便就停留在理论中。

至于李白本人，令人惊奇的是，里世界中并没有记录过，有哪位戏梦者去指导过他。也就是说，他单纯依靠自己的感悟，就掌握了清明梦的能力，成为发现里世界的第一个表世界人。

只不过李白坐化之时，他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让他的身世又多了一层谜：

“谪仙化尘归，窥见当年梦。一人点我灵，万朵青莲生。”

贾颖一口气说完这些，转头看向李默。看见李默那发着光的双眼，不由淡淡一笑：“没想到吧，你们以为的那个诗人李白，居然有着这么一段往事。”

“现在，给你一个当第二个李白的机会，你要不要？”

李默早已听入了迷，先前随着贾颖的讲述，脑海中已经在想象着两仪梦尊、惧梦魔帝、庄周、李白这些上古大能的模样了。这时贾颖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问题，就像一个挂着鱼饵的鱼钩，在李默这条没见过世面的小鱼面前来回晃悠。

不过，李默很快就意识到贾颖所谓“第二个李白”背后的含义，于是他看着贾颖，缓缓说出了他的猜想：

“如果我能成为第二个李白，那是不是说明，第四次界限崩溃将要来临了？如果是的话，那这个重塑计划，应该就是你们应对第四次界限崩溃的方案了。我猜的没错吧，贾颖。或者说，我的导师，戏梦者贾颖？”

贾颖再次赞许的点点头，道：“还不错嘛李默，非常聪明，居然让你你猜对了一半。根据戏梦所的观测，目前的梦境的确有着不稳定的趋势，虽然还不至于到了第四次界限崩溃的程度，但是议梦会还是做出了开启重塑计划的决定。”

“所谓重塑，便是重塑这个真实世界，让梦境与表里两个世界再度回归平衡。”

“至于你没猜对的另一半嘛，嘿嘿，就是我啦。”

李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最后关于贾颖的那些话，原本只是想调侃贾颖一句，好让这个严肃的氛围稍微放松一下，不料这句话居然没有说对。他看着贾颖脸上带着的些许微笑，心中暗暗想到：贾颖啊，贾颖。你到底对我瞒了多少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