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噩梦(2 / 2)

等她顶着月光将洗好的衣服晾晒上回到土牢,牢里众人已然睡熟。

枝蜷缩着身子挨着她的铺盖,睡得像个小猫。

牢门从放她进来后刷啦一声重新上锁,小蛇悉悉索索再次钻进来,自觉的躲在墙角盘好,仰着头等幺儿钻被窝。

她直挺挺的躺在被子上,也不钻进去,似乎习惯了没有铺盖的生活。闭上眼,枕着双手。

“姐姐...”

刚调整好脑袋准备挨着幺儿睡去的小蛇蹭的抬起头来,吐吐舌头望向出声的人。

枝露出一排小白牙,还在唤:“姐姐...”

幺儿不耐烦的睁开眼。

自从上次背了枝一程后,这丫头整日的黏着她,姐姐姐姐的叫着,聒噪的很。

眼前出现一个巴掌大的窝窝头。

“姐姐,我偷偷给你留的,一直藏怀里,还热着呢。快吃。”

窝窝头被强行塞至幺儿嘴边,磕在她牙齿上。

唇边感受着温热,舌尖尝出粮食的香甜味道。

幺儿从脑后抽出一只手来接过,挪离自己的嘴边。

每人一顿饭只能领一个窝窝头,一碗菜。今晚炖菜的大锅里她瞧见了,是野韭菜玉米糊糊,根本算不上菜。

那东西吃了不顶饿。

转了转手里捏着的顶饿的窝窝头,她瞧了眼笑眯眯缩进被子里满意睡去的枝。

这些时日她总觉得枝烦,躲了躲不开。所以从未正眼瞧过枝。

枝才十四岁,之前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小姑娘,没吃过苦,受过累。怕疼,爱哭。

可最近,枝好似总对她笑。

枝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分外可爱。

枝会把碗里分到的不多的肉片夹进她碗里,嘴上说着姐姐比我年长,做的活计多,所以要多吃点。

枝还会睡觉时挤着她睡,说这样挤着温暖。

换了新管事后,他们这些光着脚没鞋穿的也分到鞋子和伤药。枝会蹲下来按一按她的脚趾头,确认她的鞋子是否合脚。发现她的鞋子偏大,会去寻别人小一些的鞋子商量,能不能换一换。

有搬不动的石块,枝会可怜巴巴的喊姐姐。她只当自己是聋的,瞎的,背过身装作听不到。

枝却不曾因为她的态度而失去热情,依然日复一日的黏着她,唤着她姐姐。

幺儿想着想着很是烦躁。觉得自己怕是脑袋有病,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浪费时间去想这些破事。

将手里的窝窝头扔在小蛇盘着的身子上,闭眼侧身,背对着枝。

小蛇艰难的顶着窝窝头帽子探出舌头。它只是盘成盘子的样子,不是真的盘子啊。

无奈的歪头,将沉重的帽子顶向一边,滚落在地。

刚想重新寻个好姿势搭着脑袋,就见幺儿翻转过身,再翻转过来,像是锅里正烙的饼子。

换了几个来回后,似乎觉得身下被子硌人,扯出来一把扔枝的被子上。

下发的被子只絮了层薄薄的棉花,夜里盖着,还是有些寒凉。

幺儿也终于找到个舒服的状态,静静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时,幺儿觉察出身上覆了两层被子。牢门口有人发出催促声:快点。

锁链重新上锁,她坐起身,旁边的枝已经不见踪影。

其余人还未醒来,呼吸交错中,皆是平缓的频率。

只叫枝一人起身劳作?

很是反常。

幺儿的印象里,枝什么都不会。劈柴架火不会,煮饭不会,洗衣不会,洗碗也不会......

要说有什么优点,长相还算甜美可爱,皮肤娇嫩好捏。

唰的掀开被子起身,趴在牢门上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想听到什么。

用手重重拽了拽牢柱,确认比手臂还粗上几分的牢柱并不能用蛮力掰断,她做不到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冲出去。

抬脚踹了下柱子,原地徘徊,最后将目光落在酣睡着的小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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