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给你个耳刮子(1 / 2)

新一日的太阳照常升起,做苦力的人们早已劳作多时。

能被朝阳的光晕唤醒的身份,绝对不包括住在土牢里的他们。

凌晨刚能视物,便会被皮鞭抽打叫起,拉梨耕作。兵士因着早起的缘故,脾气乃是最差的时辰,下手一个比一个狠辣。

待得耕出一亩田来,才能歇口气去吃早饭。

幺儿排队领了个碗沿到处是豁口的陶碗,瞧见今日的早饭时愣了愣。

平日里不是梗米粥,便是烂菜叶子烩兵士们的剩饭。

这满满一锅肉糜白粥,是断头饭?!

地还未耕完,他们这些卖力气的牲畜应该还有用才对。

幺儿是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容易死,索性打了碗肉糜粥,蹲一旁吸溜吸溜喝下。

粥还未喝完,土牢迎来一串新的苦力。

被绳索串起来锁着脚铐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推搡至土牢里关着,隔着根根栏杆瞧着他们喝粥。

新来的犯人都要经过饿三天的下马威,兵士们认为这样磋磨,可让犯人更加服帖听话,不敢反抗闹事。

喝粥的这些早就见怪不怪,有些善心的,尽量不吸溜出声音。

早饭过后的安排果然有变化,并非耕田,而是双手绑着牵至五里外的半山腰上。

此处为神庙之地,供奉着诸多神佛金身塑像。

苦力们被分拨安排进去,有的负责洒扫,有的负责刷墙,还有的负责劈柴等杂活。

相比拉犁耕田,这份差事不要太好。

幺儿捏着块比她自身穿的破衣烂衫还要精致几分的布料,负责清理新建庙堂内的灰尘。

镂空窗扇打进来的光照出屋内空中飘浮的粉尘,密密麻麻似颗颗金豆豆。

这样的装饰好看是好看,可每到大风天气,堂内定然全是尘土。

幺儿仰头去瞧神像,想看看是哪位倒霉蛋,摊上这样四处漏风还尘土呛鼻的庙堂容身。

一看不要紧,望进眼里再也无法拔出。

金色的宽袍大袖,红色宽长披帛,上画着黑边紫色彼岸花,拖地袍角露出一双黑色翘头履。

改头换面的够彻底!

幺儿啪的扔下手里抹布,叉腰瞪着神像的脸。

五官轮廓虽分明,鼻梁却高的让人看了手痒痒,想一拳打上去。瞳孔很深邃,瞧着便满是算计。黑发上头带个冠,垂至眼窝根根珠珠串串,像个碍眼的门帘。

四下寻摸半晌,在供案上抄起铜制香炉,比划着塑像的脸,瞄准。

“事情办的不错,省下的,我们置办家业,过快活日子去。”

“大人说的是,这次批下来的东西不少,喂给他们岂不是糟践了。肉味他们总归尝到,上头就算问起来,也不会有事。”

“好好好,你办事我放心。看着他们点,别毛手毛脚的碰坏什么东西,我下山解决些小事。”

“大人放心,嘿嘿,您玩的尽兴。”

“你小子...哈哈哈......”

堂内被迫听了墙根的幺儿放下手里香炉,看向门口。果然下一刻身穿皮甲的兵士长经过,也偏头瞧见她。

她知道此人是兵士长,对方可没这样好的兴致来记一个苦力的名字。

发现自己的秘密被人听到,立刻变脸。“你瞅什么呢?!听到什么了?”

幺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用手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摆摆手,阿巴阿巴两声。

兵士长松口气后,又觉心中发堵。骂了声娘的,臭聋子。从腰间抽出鞭子进得庙堂来,扬手狠抽。

啪啪啪的声音里,幺儿护着脑袋蜷缩着,不闪不躲,不叫不嚷,更没有哭。

直到兵士长喘着粗气打累了才歇手,解气般的大步离开。

幺儿从蹲着的姿势缓缓站起,搓搓新伤旧痕遍布的胳膊,发出声冷笑。

重新捏起抹布,一寸寸擦拭神像金身,供案蒲团,地板窗棂......

待庙堂内焕然一新后,幺儿爬上案台,踩上塑像脚背,踮起脚尖扬起手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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