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所学皆为你所教（2 / 2）

若是人人都一个样子，板板正正的听话，世上的人岂不如同木偶，全都没趣。

既然没趣，活着的意思也就没了。

她似懂非懂，还追问，若是被师尊发现，要被抽竹条，还要罚面壁思过，抄写咒术一百遍。

阿瑾师姐笑眯眯的表示，就算被罚，也是乐趣的一种啊。

再后来，两位师姐下山历练，被蛇妖狼妖围攻。好在她们术法学的精湛，活捉了两妖。

回山后当做故事讲给她听，却未见师姐将妖怪送至渡塔给师尊。

原来两位师姐捉住蛇妖狼妖后，被两妖苦苦哀求放过，并承诺隐居深山再不作恶。两位师姐心软，放了他们，因此还被师尊狠狠罚了一场。

之后她潜心修炼，想要与师姐并肩而行，忽略两位师姐的去处。再得知消息，便是两位师姐命丧外面的死讯。

师尊只道妖物太过猖狂，并未详尽解释两个弟子究竟为何而死，杀死她们二人的是什么妖物。

如今画面里展现的，便是阿瑾阿慎两位师姐大战蛇妖狼妖被杀而死的情景。

阿慎师姐口吐鲜血，站立不稳。她眼角挂着泪珠，质问蛇妖，为何出尔反尔？

蛇妖扭曲着油绿油绿的脸笑的可怖，他说：什么弃恶从善，我们本就是嗜血野兽，难不成去啃番薯？！

狼妖一口咬断阿瑾师姐的脖子，撕扯着，仰头高呼：蠢货！两个蠢货！

画面蓦的消散，眼前依旧是星星点点的金色火苗在跳动。

夕瑶看的满脸泪痕，指甲重重攥在手心。

听说师姐遇害和亲眼见到那副场面，夕瑶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个冲击。

师尊向前一步，拍拍她的肩头。

“我本不想给你看这个，但你继任护法位后，也是要来渡塔当值，迟早要知晓。这盏乃青蛇妖的长明灯，你还觉得他死的不该吗。”

夕瑶低头，泪珠砸入坑洞，敲击在金色炼炉边沿，四溅着破碎。

此刻她不仅觉得青蛇妖该死，更想亲手杀了他才能解恨。

师姐们死状如此凄惨，连个全尸都未能留下......

“再说鬼门此地。里面的执笔判官，被恶鬼撕碎了百十来个。犯事的饿鬼呢，依旧转世投胎，继续做人作恶。鬼门无头领，神荼和郁垒只管把守门口，闲来无事捉几个闲散的鬼魂做做样子。他们挂着神名，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夕瑶，我们活在世间，得在有生之年做些什么，才不枉托生人身走一遭。”

“恶物做尽恶事后还能得以转世为人，那些被恶物害死的无辜者的冤屈，又有谁来为之抱不平呢。”

夕瑶腰间的铜壶晃动两下，她心中一惊，慌忙用手捂住。

可再次抬头，师尊已然瞧见。

炼炉上方，宽大的手掌平摊着，向她伸过来。

“我知里头装着不少，来。”

夕瑶望着眼前勾动的指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她能感觉到铜壶内众鬼的情绪，她也对脚下的炼炉充满恐惧。

她想解释，里头装着的，其实还有冤死的小鬼，他们并未害过人，只是找不到鬼门的路...

可面对师尊希冀温柔的注视，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按照她和神荼的约定，确认仙门渡塔为屠场而非渡场，应该将众鬼送去客栈，交给神荼处置。

她答应了神荼，也答应了众鬼的，她要食言吗。

可师尊......只对她招手，并未有抢走铜壶的意思。

“师尊，我，我还未写完这些鬼的罪状，过几日再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