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所学皆为你所教（1 / 2）

夕瑶所学一切，皆是来自仙门。

如今对她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恩的师尊居然告诉她，挂着神名的人也未必是好人。

师尊说，神荼郁垒惫懒，想借着仙门之手来替他们捉鬼做事，免于渎职被罚。

若不是各个仙门这些年来不计得失的维护世间秩序，保护普通凡人，可能冤死之鬼更加数不胜数。

渡塔门前，夕瑶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将师门想的太过龌龊。师尊与诸位长老创建仙门，培养弟子，乃是大爱。

师尊掌心按在结界上，渡塔外层如同剥壳鸡蛋般颤动起一层气流，缓慢褪去。铁门向内打开，露出殿内白色岩石垒砌的高台。

“你是所有弟子中最优秀的，这次护法择选，定会花落你的头上。早来晚来，无甚差别。心中疑惑渐深可不是什么好事，进来瞧瞧吧。”

师尊率先走入渡塔内殿，夕瑶迟疑着跟上。

铁门再次关合，外层的结界自动笼罩而下，像是从未被开启过。

从一层仰头看上去，二层三层全部燃烧着灯火。一盏盏灯芯上火苗跳跃，灯芯下托着的，是碗状铁质灯具，盛满灯油，闪闪发光。

密密麻麻的两层烛火，看的人眼花缭乱，阵阵眩晕。

数不清每一层有多少盏，只觉空气中的味道有些刺鼻，令人喉咙发涩，胃里翻涌。

“这里常年不通风，味道不好闻吧。”

夕瑶听到师尊询问，立刻收回视线，点头认同。

师尊走上高台，绕着踱步。“长明灯大概有...三万四千九百多盏，皆是为以往送进渡塔的邪物所点。”

“我们仙门的确没有渡化之能，唯一能做的，只有点上一盏灯。”

“门内课业曾对你们讲过，不论妖邪兽类，鬼魅精怪，亦或是人，神。皆有好有坏，有善有恶，有百种心思流转。”

“有些做了恶事是逼不得已，有些却以此为乐，不可转圜。”

“我们能做的，便是解救普通世人，免于成为恶物的爪下冤魂。强者必要保护弱者，恶者必须付出代价。”

师尊招手，让她踏上高台。

她心中听得震撼，正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愧疚。低眉顺眼的走上去，差点踩到空处。

原来高台中心是个深洞，里头能瞧见个金色炼炉。

炼炉敞开着盖子，里头的面积足能容纳十人左右。炉内黑黝黝的壁上，可见白痕，似是利器刮划所留。纵横交错，看的心头发紧。

师尊蹲下身，指着内壁的划痕，接着说：“看见没，都是凶物欲逃脱所留。我与八位长老消耗灵力炼化他们，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若抓回来的凶物再次逃脱，身上戾气只会更甚，再难控制。”

“从门内修行出去的弟子，有多少命丧恶物之手。他们不似我院中的花草，得我精心浇灌后结出果实被人摘走食用，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夕瑶，善心若用错了地方，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此刻夕瑶单手握着腰间铜壶，抿着唇，已然百感交集。可师尊似乎还未说完，站起身招手拿来一盏灯。

“你出门闯荡，自是会遇到各色人物，与你谈各种观点。听了神荼的话，你或许猜疑过我当年救下你们母女俩的意图。别急着否认，听我说完。”

师尊竖起一根拇指做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抚过灯油，半空展现出近乎真实的场景。

夕瑶抬眸看去，瞧见的是两位师姐。

她对双胎而生的这对师姐有着很深的感情。小时睡通铺挨着的，便是阿瑾阿慎两位师姐。

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是两位师姐悄悄带她去后山寻果子吃。

她那时候胆子小，怕被师尊发现，询问师姐为何违逆师尊的话，竟敢偷吃东西。

两位师姐笑哈哈的点她的额头，说她是小傻瓜。

阿慎师姐告诉她，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能事事都听旁人的。就算那个人是师尊，是长老，是父母长辈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