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渡是杀（2 / 2）

山顶楼宇，隐在葱翠的茂盛桦树林中。

师尊和长老们所住的屋宇皆是一层竹屋，弟子们所住居所乃是桦树木搭成的通铺大间。

整座山最高的建筑，只有一座，渡塔。

渡塔为三层，结构全为铁制，外层渡红漆，设有结界。

夕瑶深深的望了眼渡塔方向，转而走向师尊所在竹屋。

竹屋前种着两片名为条草的植物，开红花，结黄色果实。果实外形如同人的舌头，吃了能抵御邪气。

每年果实成熟时，都会分发给门内弟子食用，以强健身体，修炼护身咒术。

山中有结界的缘故，四季如春，并未积雪。红色的花朵娇艳，瞧着竟有些像血色。

敞开的屋门飘散出一股股茶叶的清香，闻着是淡淡的茉莉花味道。

夕瑶脚步顿住。

师尊平日里喝茶，都是泡绿茶。只有大长老在时，才会为大长老泡一壶茉莉花茶。

想到大长老那张阴沉沉的老脸，她小腿肚子有些发硬。

若说山中有哪一个不怕大长老，应该只有师尊一人。连其他七位长老见了大长老，都是要行礼噤声，低眉顺眼的。

还是等一等，再行进门吧。

如此想着，脚步轻飘飘的开始后退。

她想逃，屋内的人可没想放过她。

“来了便进来，嗫喏着做甚！”

是大长老嗔的一声。

夕瑶呜呼哀哉着捂上心口，尽量按捺下狂跳的心脏。

小步挪至门口，探着脖子一瞧，师尊正和大长老盘膝坐在窗口，下棋呢。

师尊一头白发被阳光照成虚无，青灰色的道袍外披着层薄薄的纱衣。

纱衣为白色，松垮垮的，铺散在蒲团外沿。

师尊向来喜欢这样穿，他说如此显得自己柔和。

也确实如此，所有的弟子从不惧怕师尊，除了尊敬，还有喜爱。觉得师尊平易近人，总是笑呵呵的，万事只一句：都可。

师尊对面坐着一身黑衣宽袍的大长老背对着门口。

“夕瑶啊，下山回来了，可有收获？”

师尊抬头瞧她一眼，捏着颗白子再次垂眸看向棋盘。

夕瑶吞咽下，犹豫着如何开口。

大长老不耐烦的重重从鼻腔喷出气来。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明白他要说什么。

“见过师尊，见过大长老。夕瑶此次回山，是想......”

“别急别急，我这不是要下了吗。”师尊横插一句，啪嗒落下白子。

在白子落下的同时，大长老忽的起身，棋盘差点被掀翻。

他哼了哼，拂袖离开。经过夕瑶身边时，还嫌碍眼般的将她扒拉一下。

夕瑶踉跄三步站好，去瞄师尊的表情。

看不出喜怒，也不懂到底谁赢了。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师尊拇指抿了抿纯白色的眉毛轮廓，说了句：赢棋还生气，真是不好哄呢。

夕瑶整理情绪，上前几步，开口道：“师尊，弟子有话想说。”

“说吧，让我听听稀罕。”

窗口落下一只小翠鸟，歪着头叽叽喳喳叫着。

夕瑶紧绷的面皮松了松。“师尊，我们为何不与神荼郁垒两位合作，将捉来的小鬼送给他们处置？”

师尊保养极好的没有一丝皱纹的面容瞬间冷下来，弯起的嘴角归于平直。他抬眸看向夕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你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