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近在眼前的围杀(2 / 2)

可一旦相交相熟之后,竟将彼此都当做能豁出命相帮的兄弟。

铃坐在火堆旁,被跳动的火焰染红了白皙的正脸。

他知道,若刚刚窫窳真的下了杀手,獜定会从松林蹿出来拼命护他。

就像去弱水底救人一样,明知会被弱水腐蚀,灵力大减,仙身受损,还是会笑呵呵的应承下来。

铃张开手掌,从半空划过。

腾腾冒着热气的铁锅上头,出现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

上头写的是夕瑶前世今生所有的命数。

可并没提及窫窳这人的一个字。

是他插手干预,才会出此纰漏吗?

眸光落在夕瑶今生后期劫数的描写上:仙门之徒,与邪祟妖鬼为伍。有悖师门,遭通缉围杀。

窫窳并非邪祟妖鬼,所以关键点在于,夕瑶将会与什么人扯上关系,不惜背叛师门?

围杀......

两个字明晃晃的闪烁着,击打着铃的心脏。

他呼吸有些急促,面色从火光的红润中脱离出来,变为煞白。

眼前的金色文字似乎变为一个个小人,向着他围拢而来,长戟指着他的脸。

拥有三个身子的男人冷漠的瞧着他说: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让做兄长的为难。

三个身子上的头颅,每一个面容都冷冽的似冰雪般寒冷刺骨。从三张脸上,他看不到丝毫作为兄长该有的亲情。

他只满脑袋一个念头:兄长要杀我。

甚至每每入定打坐都会从剧痛的思绪中被扯出来,满头大汗的捂着心口的位置。似乎那里,曾被什么东西贯穿过,撕裂过。

铁锅下的柴薪有些受潮,冒出黑烟,噼啪爆鸣。獜的长肥脸出现在瞳孔里,挡住火光和飞溅而来的火星。铃回神。

“哎,傻了,没见过火啊?!”

“我看你这一身兔毛烧的,还是太轻。”

獜没瞧出铃的异常,抖开白色大氅,将大氅里包着的里衣丢在铃的头顶。“赶紧穿上。”

山洞的石壁映出铃的身形。宽肩,窄腰,该凸的地方结实,该凹的地方又恰到好处。

獜瞥了眼,兜头将大氅扔过去。“身板瘦的人,都不幸福。”

语气酸酸的,不再看第二眼。

铃换好里衣,裹上大氅,道了谢走向洞外。“我出去转转。”

身后是獜无所谓唠叨他爱去哪去哪,别被猛兽窫窳叼走就行之类的无聊废话。

洞外山风呼啸,凌厉的风刃似乎能割开皮肤。积雪已然冻的瓷实,并没有刮上半空,成为风的帮凶。

铃漫无目的的走着,任凭双脚陷入积雪,渐渐失去知觉。

脑海里回荡着獜说的不幸福三个字,迷茫的仰头望着团团星云。

他忘了自己的身世,不记得年龄、姓名、家人...

只记得周身被烤焦时,手戴一串紫色风铃花的女子温柔的抱起他,圈在怀里说:小兔兔,怎么这么可怜啊,谁把你丢在这里的。你是不是调皮跑错了路?傻兔兔,只有赤鼠能抗这里的炎火,瞧你烧的模样,再烤几日可要灰飞烟灭了。

女子带他离开炽热的要将灵魂都烤化的深渊之地。

再之后,他被司命仙君收留,做了一方土地的灶君。

许是过去不值得追忆,他并没有深究的心思。可那位手戴风铃花的救命恩人,还是要当面道谢的。

夜空划过道什么东西,铃收回视线,只觉得腿侧被硬物撞了下,冻僵的双脚再不能支撑。

人倒下的同时,瞧见身旁多了只形如羊的独角独眼兽。

那独角向前弯着,如同月牙。独角两边是竖起的耳朵,耳朵后的头顶上一只眼眨巴眨巴的很灵动。

“小䍶(dong)。”

铃脱口叫出独角兽的名字,对方那只独眼也在听到他如此称呼时眯着笑起来,用弯月角来蹭他的肩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