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华山夕瑶(1 / 2)
夕瑶,原名夕。
降生在符禺山茅草屋中,出生时太阳西斜,正要落幕。
她的母亲是居住在茅屋中众多女子中的一个,无名无姓。矿山中的男子按茅屋女到来的先后顺序,称夕瑶母亲为百十九。
六岁之前,母亲喊她夕,男人们喊她百七。
她的生父不详,或许是监工们称之为大人的男人,也或许是那些年纪大些监工中的一个。
六岁的她便长得很是惹眼。脸若蜜桃,眸如清泉,鼻子小巧,唇似樱桃。额间若隐若现的粉色花朵印记,更是平添一份妩媚。年纪小小,整个人软乎乎的,总被轮番抢着抱。
她那时不懂一双双带笑的眼神中包裹的欲念,只当是自己长得可爱,招人喜欢。只要她笑嘻嘻的伸出葱白的胳膊搂住大人们的脖子,就能收获旁人没有的好吃的东西。
可每当她将那些肉干,浆果,糕点,小玩具献宝似的放在母亲面前时,母亲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母亲开始情绪暴躁,动辄打骂,将她的手臂抽的青青紫紫,脸肿得如同野李子。
母亲打她,大人们瞧见她的可怜模样,便打母亲。
如此持续半年之久,她终于在一次死里逃生的绝境中明白过来事情的原委。
那时有个名为陶的监工,将她哄至山顶凹丘处,挂着诡异的笑脸说要教她做女人。她吓坏了,拼命的挣扎哭喊,腿脚乱蹬。
陶被踢中下巴,再没了往日对她轻言细哄的模样,狠狠的抽了她两个耳光。
那耳光,比母亲打的疼太多。
她想母亲了,她明白母亲为何总警告她不要和这些大人们亲近了。她哭喊着找母亲,希望母亲能来救她。
可她又怕母亲生自己的气,不再理她。
那晚的月亮是圆的,很亮。
一块石头毫无预兆的砸破陶的后脑,温热的血液溅在她哭的满脸泪痕的脸颊上。
有一滴落进左眼,将瞳孔里瞧见的圆月染成红色。
陶轰然倒下,把她拍晕了。
再次醒来,母亲正抱着她从山间小路狂奔。她喊了声母亲,母亲拢过她的头按在肩膀上。
母亲说:别怕,我绝不会让你走慰妇这条路。
她也是很久以后才明白,何为慰妇。
矿山生活凄苦,朝中将一些获罪家族的女子送至符禺山,以慰这些采矿者。
慰妇到矿山后,由管矿的大人监工们先享,之后才会拨给挖矿的男人们。
命好些的,中途死去一了百了。命不好的,只能勉强活着,日日受煎熬欺辱。
若慰妇生下男孩,从小便需入矿挖掘,成为小矿工。若生女孩,也会是慰妇中的一员。终生不得出符禺山。
慰妇出逃,监兵来追。母女俩摔进山沟,被监兵追上。
母亲想掐死她再自尽而去,绝处竟逢到生机。
小华山的仙者偶遇此景,问清来龙去脉,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答应收她为仙门弟子,带回小华山培养。
仙者为她赐名,瑶,又名夕瑶。并警告监兵们,不得为难其母。
就这样,她成为仙门最小弟子。每日刻苦修习,想超过师兄师姐,想用自己的优秀向师尊证明,救她,是有价值的。
她更想快些下山,救母亲于水火。
仙门弟子如流水般轮转,她很快从师妹升为师姐。也从碌碌无名到被师尊提名给师弟师妹的榜样。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句的恶言恶语,讥讽嘲笑。
她术法修习虽好,却没有其他人那样体面的出身。
仙门上下,个个都在传,她是父不详母还贱的野种。
此次历练下山,每个弟子领命除邪物。除邪物最多者,将继任仙门空虚已久的护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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