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符禺山相见（2 / 2）

半垂的眼睑似乎在说：死兔子也敢拦我。

铃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合抱，行礼道：“小君乃是原帝丘一带司命灶君，阁下先前寻错了人。不知屡次寻小君，所为何事。”

窫窳梗着脖子歪头打量铃，似乎在斟酌此话的真实性。

铃保持长身玉立的姿势，任由他打量。

许是窫窳想通了什么，收回打量的目光，再次露出鄙夷的神色问：“你可知帝丘的牧奴有扈氏？”

铃突然抬眸，对上窫窳的。

一个猜测从脑海里生根发芽，铃立刻垂眸，瞧着地面的积雪。“自是知晓。”

窫窳脚步微动，已然逼近铃。大手唰的掐上铃的脖颈，将他整个人离地提起。眸中刮起比周围寒风还要猛烈的浪头，直冲铃的那双黑潭。“你刚刚的反应，自是知晓我要找的人究竟是谁。告诉我，她在哪？！”

铃双臂垂在身体两侧，艰难的吐出俩字：“不知。”

“找死！”

黑气嘭的炸开，以窫窳脚下为中心的雪地瞬间露出黄土，积雪被击退出去，卷出铺盖般的圆弧长卷，很快堆至半米高。

铃的脖颈发出咔咔声，似乎下一刻就会脑袋分家。

半山腰响起铜铃大作的声音，蓝色的身影也随铜铃声显现。女子半数黑发用玉簪束在头顶，剩下半数散于后背。眉目流转间满是清冷，对身后追出来的布衣妇人呵斥道：“山下有妖气，快回去！”

布衣妇人被吼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呢喃句：媱儿，你小心些。

六名监工正巧走至茅草房处，抬起牛皮鞭指着女子喊道：“哎哎哎，回来不知道去见大人吗，符禺山什么规矩你是忘了吗？！”

铜铃依旧在响，女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山下空出一圈的异象，眉头微拧。

布衣妇人本欲回茅屋内，瞧见监工兵士过来，立刻弓着背脊迎过去解释：“兵爷，兵爷莫动气，媱儿这次下山未带什么值钱的宝贝。奴家新做了几对护膝，送与兵爷...”

牛皮鞭啪的一声打在布衣妇人胳膊上，本就不厚实的棉衣立刻破开条口子，露出发乌的棉絮。“滚开，碍事的老帮菜。”

女子听到妇人被鞭打，抬手喝道剑来。茅屋内钻出一柄无鞘的细长利刃，在监工惊恐的目光中削断六条牛皮鞭，回到女子粉嫩的掌心。

“百七，你，你等着！”

六人几乎屁滚尿流的互相搀扶着跑开，还不忘扔下句狠话。

布衣妇人捂着胳膊哀叹，说夕瑶不该如此惹恼监工之类的言语，可再想多说什么，清丽的身影已然跃上长剑，飞下山去。

山下，被雪圈围拢的空地上，铃一身白衣摔在黄土地里，滚了两圈才止住。

铃趴在地上仰头去望御剑靠近的女子，暗道一声糟了。

窫窳保持着抬手掐铃的姿势，愣在那，也盯着半空。

夕瑶落地，将长剑收在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托铜铃，唇瓣翕动，铜铃化作铜盘，巴掌大小。

灰蒙蒙飘雪的天空突兀的射下金光，注入铜盘。夕瑶翻转手腕，金光由铜盘折射，映出地上趴着的铃的轮廓。

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怔。

夕瑶率先收回目光，低声说：“不对，你身上并无妖气，是仙身。”

手腕向左侧转动，金光唰的投出道高大的黑袍身影。夕瑶眸光一凛，左手已然将长剑掷出。

“妖怪，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