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铃花印记(1 / 2)

等桑媱笑够了,忍着被笑声震颤的刺骨疼痛扫了眼断掉的四肢。

寒浞为了逼问一个答案,不惜用最激烈的方式对她用刑,今日,莫不是要割耳朵,翘指甲?

总之舌头肯定是要留着说话的。

好在历经三世,对生死已然看淡。这一世的桑家人,她并未付出什么感情。他们要被寒浞砍头牵连,也不过是早死早超生。

事情的发展,从寒浞站起身扔掉挂在衣服上的手指骨开始变得始料不及。

他又恢复成运筹帷幄的帝王模样,俯瞰着她。

“有扈木曲死后,有个茶女为他立了碑,刻了名,月月祭拜。”

这句话很是突兀。

桑瑶瞳孔颤动,似乎觉得有扈木曲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那茶女肚子一日日大起来,生出个男娃,模样与有扈木曲六七分相似。”

“来人,将他带进来。”

桑瑶将视线移至牢房外的走廊上,火把的映照下,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缓缓走来。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铁锤重重砸了一下。

眉如宽刀,眼若星河,鼻梁骨中间凸起,颧骨平缓,下颚弧度分明。就连微微抿着的豆色薄唇都能让她梦回当年。

这哪里是六七分像,分明和上一世总爱刮她鼻子,宠溺的喊她媱媱的哥哥一模一样。

有扈木曲...哥哥...

一声哥哥就要破口而出。

“论辈分,他得称你一声姑母。”

“愣着做甚,喊人。”

清瘦的少年略显慌乱和局促,但还是垂着头对她喊了声:“姑姑。”

桑瑶奔腾的泪意几乎要压不住。

哥哥竟有血脉存活于世...那可是对她百般宠爱的有扈氏的后代,是她所亏欠的无法偿还的有扈氏...

这一世为人,她只想寻寒浞报仇。

桑家世代吃毒虫毒蛇长大,自身避毒,同时全身血液皆是毒。寒浞每日来质问她,都会接触她有毒的血液,可一月下来,寒浞竟毫发无损。

她复仇的计划,终是败了。

濒临绝境的人,总喜欢再挣扎挣扎。

收回目光,隐去泪意。“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这位少年的年龄,似与我相差不多。虽说我如今形容狼狈,也不至如此显老吧?”

寒浞双手背于身后,微微点头,似乎认同。

“既如此,留着也是浪费黍米,砍了吧。”

桑瑶很想跳起来将这恶人的脸挠花。可她四肢尽断,别说挠人,就是站起来都不可能实现。

少年被人拖着向外拉扯,一边抵抗的握住牢房栏杆,一边求助的喃喃喊姑姑救我。

桑瑶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若这少年真是哥哥的血脉后人,寒浞为何今日才将人带来,以此人性命胁迫她说出真相?

打断她四肢这些酷刑,显得有些多余。

她嘴角溢出嘲讽的笑来,闭上双眼,不去听那少年的呼救。

寒浞杀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一万,不差这一个少年。既如此,她何必去听一个与她不相干的人的求救声,徒增烦恼。

少年被拖走,呼喊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寒浞耐性不太好,瞧见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恼的冷哼两声,弯腰将她抗上肩膀。

她四肢随着寒浞的走动而随之晃荡,像个没有灵魂生气的木偶。

眼下只能瞧见一块块刻着兽纹的青砖铺成的地面。

从地牢拾阶而上,是寒浞就寝的偏殿。

殿内有六七个洒扫宫人,被寒浞呵斥滚出去,顺便关上漆黑如墨的沉重殿门。

她被甩在一张弧形软榻上,后脑磕的眼前一阵阵发虚。强撑着精神警惕寒浞接下来的手段,却瞧见对方褪去玄黑宽袍,正解着盘龙金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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