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爆发22（2 / 2）

他成功了。

势大力沉的拳炮击打在了长矛上，巨大的冲击硬生生的将矛尖的落点撼动，使之向楠葵身体的外侧方向偏转。

怪形看见自己的攻击有效，也顾不得自己的平衡出现了极大的问题，它忘记了自己的优势其实是在速度的那一侧。在复仇成功的幻象火光中，它只想把楠葵烧成灰烬。

它将自己的左拳也打了出去，目标与之前一样，是楠葵的头颅，既然刚才那一掌没有把楠葵的脑袋拍下，那么这次它就要把脑袋整个砸烂！

奇异的太阳向这座森林辉洒着烧灼的辉光，让森林的冠层抹上了一层迷蒙。

在怪形巨大手臂投下的阴影与黑色长矛上荆棘尖刺泛着的银色碎芒交错时所形成的狭缝之间，楠葵的脸上浮泛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在他看来，虽然怪形在力量的方面上也很强大，但它真正危险的可是那快到几乎没有影子的速度，那悄无声息地的接近给楠葵留下了巨大的印象。为了消解掉心中那股淡淡的不安，仅仅只是划伤了怪形的小腿是不够的，他想要的，是彻彻底底的斩断！

因此，楠葵不惜更加的接近怪形，并冒着巨大的风险，借用怪形拳击的力量，把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的同时极大幅度的延长整个动作的动力链，来使得自己挥击的破坏力更为强大。

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楠葵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之前降低重心的意义便在此刻！他看起来空门大开，可这就是他所将要面临的风险，他赌自己来得及反应并躲开怪形左手的拳击，而他与命运的这场豪赌显然是胜利的，虽然他也受到了伤害，并没有完全躲闪过去，虎口更是被震裂开来，但是他有绝对的信心，让怪形付出比他更为惨痛的代价！

黑色的寒芒附着在荆棘的矛尖上，那是一道华美无比的圆弧。楠葵握着长矛舞旋着，黑色的弧光在他周身围绕，美得惊心动魄，仿佛这世界只有这黑色的光芒在了，就像是星体缓缓旋着转吸积盘，而楠葵便是那无法观察到的汇聚着星体无穷质量的一点。

“……”

在那一抹黑芒消散之后，怪形和楠葵都发出了痛苦的哼声，此刻好像万事万物都定格着，像是一张斑驳分明的照片，直到一阵微风拂过，灌木丛摇曳起枝叶颤动的声响，这停滞的世界好像才开始重新转动起来了。

怪形的左腿被楠葵斩下，在那光滑的断面中心，露出了森然的骨碴，它腿骨中间的髓质掉了下来，像是滩半干的烂泥，也一如从它口中被吐落的苍白的指骨。

楠葵的右肩被怪形的拳头擦到，连皮带肉的被削去了一大块，血液沿着他圆润肩头的弧线不断下滑，染湿了一片衣领，艳红的珠子落在地上，溅起的血渍像是梅花般盛开在了楠葵的鞋面上。

“怪物先生，你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啊，丢掉了一条腿的感觉如何，痛么？”

楠葵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有点痒，像是有蚂蚁在不断啃噬的样子，他扭头看了一眼伤口，发现伤口处的血液有些发黑，没有凝固下来的意思，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究其缘由，也不知道是因为怪形的那皮肤本就带毒还是暴露在阳光下的伤口有些大了。

“痛就对了！”

他很想像电视剧里面的黑帮大哥一样在打斗的过程中骂上两句，好动摇它的意志，让它陷入更加疯狂的地步，可良好的教养使他实在是憋不出什么骂人的话。要不是他的表情有点阴阳怪气，说不定怪还能让形觉得楠葵在关心它。

可这次怪形只是看着楠葵，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它是有智慧的，知道楠葵在说些什么。

“想说些什么的话……就多说一些吧，就当是你的遗言了……你会死在这里的，你必将死在这里……你的脖子会被我拧断，你的头颅将会被我进献。”

这是它第二次开口讲话，说得很流利，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说话时那样磕磕巴巴的，而且语气上也像是消散了怒气，仿佛心如止水那般平静，不过更可能的是那来自暴风雨前的平静，狂风骤雨就要袭来了！

这是为什么，怪形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转变，它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的平和？现在我该怎么做，是静观其变还是乘此机会再次给予重击？它现在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么，对我这副样子又是否有所防备？

一瞬间各种问题充盈在了楠葵的脑中，他细细地分析了现状，在已知的信息下，果然还是觉得主动出击是最好的选择，人们不只能等待机会，更能创造机会，既然已有的信息无法让楠葵推测出些什么，那就由他手中的长矛来让怪形露出更多的破绽。

楠葵再次向着怪形冲去，人影交错而过，这一次他的长矛还没有挥出，他便从怪形的身边滑了过去。他双手撑着地面，跪坐在地上，荆棘的长矛掉在了他的脚边，化作了黑色的荆棘，一些消散成了黑色的灰烬隐没于空气之中，一些则是钻回了他的手心，残破不全地无力扭动着。

怪形仅靠一条腿站在原地，面孔上所有的眼睛聚合在一起，隐去中心瞳仁的部分，仅仅只是留下外圈的轮廓，这些轮廓像是圆环，相互重叠，汇聚成一个至臻的圆点。

而在刚刚，那圆点的中心便喷吐出了致命的射线，从楠葵受伤的右肩膀处为起始，沿着斜线划过楠葵的胸口和小腹，他的血肉像是一块黄油，而那灼热的射线是一把滚烫的切刀，轻而易举地撕裂了楠葵的胸膛。

“咳……咳……”

这是什么能力……威力好大，胸口好痛……我还是太过于鲁莽了，不懂得根据时局改变合理的战术就会踩到敌人的圈套，像鸟一样被网缠住死掉，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转败为胜……别放弃。

楠葵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肩膀那处伤口更是已经没有知觉，恐怕已经被那灼热的射线给烤熟了，从肩膀延伸至小腹处的伤口虽然是在不断变浅的，但毫无疑问，他已经受到了重创，这道伤口像是裂隙一般横亘在他的躯体上，两旁陡峭的崖壁是楠葵翻滚出来的皮肉，嶙峋的怪石是他凝固的血液。

要不是手臂上的荆棘刻印突然扭曲活化，替我抵挡了一些射线的威力，恐怕我现在已经被切开心脏死掉了吧？

局势的悬殊变化，让楠葵也不免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甚至让他产生了幻象，他觉得一开始伤到怪形乃至于切下它的一条腿都是假的，是一场梦，只有自己被那死神般的射线击中才是真的，肉体的伤势严重影响了思维的运转，直接暴露在奇异太阳光辉下的巨大伤口更是成了一座桥梁，有活性玛娜源源不断地悄然通过，对楠葵是心智施加影响。

现在我该怎么办，楠葵诘问着自己的内心。出现了如此大的差错，他该怎么样才能战胜怪形……在它的手上活下去？

自己的身体受伤了，胸前的伤口在不断地向外流出血液，右肩更是不再有知觉，并且就连自己的武器也因为自己负伤精神动摇而消散掉了，荆棘纹身也为阻挡下了那强大的一击而碎裂了许多，大片的陷入了沉寂。

楠葵奋力地呼唤着黑色的荆棘，却只传来几声轻微的回应，他知道，起码一时半会，他是无法再使用那些荆棘了。

要靠那一顶冠冕？

楠葵觉得自己若是在佩戴着冠冕的状态下，即使是怪形的射线也可以随手接下，甚至能够将怪物轻易处决，可他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他没有掌握的力量，他不知道该如何进入那样的状态……难道要直接堵上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可能性吗？楠葵可不是赌徒。

怪形捡回了自己的断腿，当着楠葵的面将其吃掉了。

楠葵看见怪形的腿部的断面上探出出了细小的肉触，白色的骨头也在向外生长，它的腿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重生。

它在看着楠葵陷入怀疑与痛苦的同时，也在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低头！”

就在怪形趴在地上，以一条手臂为支撑并高举着右手，脸贴着脸直视楠葵的时候，一道娇喝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