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楠葵与交易（2 / 2）

“这可真了不得，你的消息准确么？”

虽然马龙并不相信空口无凭的楠葵，但是联系青石蒜本人的实力与狼首帮最近的异动，也只能得出一个恐怖的结果。

“其实你一开始就想帮助彼岸花的吧？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楠葵坐上了椅子，他有些站累了。

马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是放了两张椅子在这，但只是做给楠葵和蓝紫看看的，没想到他们真敢坐下。

“你身为C街的两大统治者之一，血狼帮从A街流落过来时你不可能不注意到，你没去管，大概是想让彼岸花自己解决这件事？你好像对彼岸花很感兴趣，先前进来时就主动和蓝紫打了招呼，要是不对蓝紫感兴趣，就是对整个彼岸花感兴趣，毕竟蓝紫是彼岸花的军师，是彼岸花的半身。但对于像你这样有着强健的男儿气魄的人，定然是个大胃口，遇到心喜的东西绝对会整个吞下。”

“C街的风格和其他两街不同，这里明显更加拥有秩序一些，既然你们追求更加稳定的环境，那么必然是不会放着让狼首帮和从死寂区来的怪物进行交易，况且，你也拒绝了狼首帮的合作请求。刚才听到我说怪物来自死寂区，你的面容虽然流露着惊讶的神情，但在在之下的，却是智珠在握的平和。你对于彼岸花和狼首帮的冲突已经做下了基本的决断。”

“你应该知道了那怪物的一些起码的信息，搞不好还是从狼首帮那里得来的，也正如此，你才没有帮助他们融入C街。他们拥有大量的蚀刻武器，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们现在很危险，你想要让青石蒜先去试探他们的虚实，再用彼岸花顶住风险，到了最后，你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受创彼岸花整个接收，是么？”

“你想要彼岸花。”

楠葵说得很通透，他的话就像是打字机一个一个吐出来的，声音清脆冷淡，和之前那种轻柔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有些冰冷，直指马龙心底。他把自己所有的猜测相规列，从中挑出可能性最大的那几类。他敏锐的感官，炽热的感情与天人的直觉组合起来就是一把利刃，能顺着事物的缝隙刺入，沿着筋络与骨架，破开任何坚硬或是柔软的东西。

楼下的爆竹一声炸响，是安洁莉卡点燃的。爆炸的那一瞬间的白色的火光点亮了楠葵瞳孔的外侧，刺鼻的硝石味模糊了他的面颊，渐浓的月色隐去了他的身形，但明亮的月光却勾勒出他身体曼妙的轮廓，这一切的一切，让楠葵好似一个斯匹西亚神话中的男神。

马龙听了楠葵的分析，觉得真是精彩，虽然有些细节并不能和实际对上，但仅凭着一些信息，却能够猜测至此，的确是个天才，但他的目标还是蓝紫。马龙的一双眼睛，凭借着经验，也能在不过一天之内看出楠葵是个怎样的人，可像楠葵这样的，即使他比现在聪慧数倍，也无法当上一个谋士……他永远当不了一个谋士。

只有像蓝紫那样不择手段的人，才是一个合格的军师；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可以忍受牺牲，直至抵达胜利。

马龙想着蓝紫的所作所为，抽了口烟，相比于得到蓝紫，得到彼岸花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了，虽然他刚刚在俩人面前表示出对青石蒜的轻视，但这不过是增加己方威势的手段，毕竟青石蒜的力量，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他并不觉得普通的星蚀造物能够伤到她。

“那你能帮彼岸花，能帮助青石蒜么？”

在替青石蒜争辩、刨析马龙的想法之后，楠葵好像立马变了一个人似的，立刻以轻柔的声音，用着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向马龙请求帮助。和之前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

前后的反差巨大，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马龙，也情不自禁感到惊讶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楠葵这样的人，这绝对不是斯欧卡诞生、成长的孩子。

楠葵的美貌，楠葵的智慧和才思，楠葵的天真的温驯和善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马龙感觉到，楠葵不像是一个切切实实活在世界上的人物，更加像是一个虚像……集合了所有美好的虚像。

“会的，既然问题都已经陈述地如此明晰了，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今天，你们走的时候，我会拨人给你们的”，马龙最后吃了一口烟，随即把它在桌上掐灭，扔到了垃圾桶里，“除此之外，蓝紫，我还想正式的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家族。”

这下，倒是蓝紫与楠葵惊讶了。

“恐怕不行……”

蓝紫委婉地拒绝了。

“先不要着急拒绝，我会开出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理由，比如”，马龙拖长了声音，他下意识地想要再抽一口烟，但是他在刚刚已经把烟扔掉了，只能在撑开的两指之间吸了个空，“在未来，在青石蒜表现出了某种能力之后，罗马诺维奇家族会全力支持她，成为斯欧卡的首领。”

这是一枚重磅炸弹，就算是不仅是楠葵，就算是蓝紫，也不会想到马龙·罗马诺维奇，这个老教父会说出这种话。

“很不可思议对吧？但是我却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种特质，和我们不同，她是一个天生的领袖……而且不仅如此，她是一面鲜明的旗帜，能够让所有与她相识的人都信任着她，这无关能力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看到了她，谁都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斯欧卡实在是乱了太久，有太多的民众受了太多的苦。如今A街的两位管理者对我们的赖以生存的家园虎视眈眈，是时候亮出一面旗帜，也是时候打断他们的獠牙了……”

“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参加宴会吧，毕竟都是来祝福的客人，而且这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楠葵，你觉得安洁莉卡怎么样？”

马龙重新卷了一根马合烟，思考了一会之后突然问出了这样的话题。

“……很可爱的小女孩，就像是天使一样。”

楠葵思考了一会，决定把自己的第一想法告诉他。语气很是疑惑。

“嗯，挺好的。我看安洁莉卡好像挺喜欢你的，现在年纪大了，想和她亲近一下只能和她聊一些她喜欢的话题了……”

楠葵往楼道里走，马龙也坐上椅子，但就在这时，蓝紫却突然叫停了两个人，他让楠葵靠近马龙，并让楠葵脱下打底衣。

他把打底衣放在了楠葵与马龙的中间，手里轻轻地按下了一个按钮，随着一声脆响，打底衣像是爆炸一般地放出了微小的光芒，散发出了油腻的恶臭。

“呃……”

黑色的人形从墙角的阴影里涌出，像是一道混沌的晨昏线，扭曲着线条冲到蓝紫面前，掐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提起摔离了马龙面前。

马龙与楠葵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闷哼，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精神冲击，嘈杂混乱的人声在耳中不断地低吟浅唱，像是最糟糕的乐团，由一位不入流的指挥，演奏着一首不入流且节奏混乱的曲子。

楠葵更是看到打底衣于一瞬间的“爆炸”中，有丝丝的淡紫色的污渍从织物的孔洞之中飘出，聚合翻涌，相互凝结，直到“冷却”成为一团像是有生命的黏浊的液体，最后像是干冰一样化作了难以辨别的雾气，消散掉了。

“咳咳……这就是我们从蚀刻武器上弄出来的东西，很危险，它的本质应该应该就是活性玛娜了，原本这东西是用来证明给教父您狼首帮如今是有多么危险的，不过万幸的是，您对此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这件衣服也不用穿在人身上被引爆了。”

蓝紫捂住脖子，咳嗽着起身。他刚刚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现在头昏脑胀的。

看着从阴影中现身的人形，马龙的表情上并没有出现惊讶的神色，他没说什么，而是看着楠葵，眼神带着玩味，想要看看他会怎么处理蓝紫。

除了答应蓝紫会支援彼岸花之外，他就不准备再插入蓝紫和楠葵中间去了，就算是楠葵向他提出请求他也会拒绝掉，毕竟楠葵的请求，他已经兑现了。

此时楠葵的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素丽的纸张，其颜色，若是舍掉比喻，实际上就和贝类研磨出的骨粉一模一样。他走到蓝紫的面前，把他拉起来，在他还未站定之前于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把他重重地扇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