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端（1 / 2）

按照之前的惯例，每次逢年过节，楠葵都会用自己在闲暇时打工赚来的钱和在学校内募集来的资金去买些物资送到迦南的附属城市区块斯欧卡里的救助站里当补贴。

这次过建城节也是一样的，在建城节的第二天下午，楠葵就买了食品与冬天用的厚实的衣服，然后让那些送货的人把东西搬上了他租来的大卡车。

司机也是他请的，他的车技好，干活利索，而且收费也不贵，楠葵这几年送物资都是让他来的，姓潘，名单一个满字。

斯欧卡，也就是在迦南人里所说的下城区，地形呈现出环绕死寂区的环形条带状，主要职能是开采玛娜结晶，以及处理一些从上城区流落下来的，上城不便清理的杂物；较为中低端产业曾经在下城区大量布局，但在“陨星爆发”事件之后，随着人力资源的减少，人口数量的衰弱，大量工厂倒闭，只有少数几家关系到下城区民生的企业依靠还剩下的下城人的帮助而生存下来。

大量工厂的倒闭以及随着社会监管力量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减弱，导致这些无人使用的建筑成了街头混混最好的栖身之所，这些废弃的建筑里，大多都藏污纳垢，成了斯欧卡帮派成员的聚集地。

以前这里闻名遐迩的产业是对玛娜结晶的提取与提纯，到了现在就变成黑帮与走私犯公司。虽然在迦南上城区的建立之前斯欧卡就有衰落的迹象，但仅仅数十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衰弱的速度令人咋舌。

因为一些政治原因，斯欧卡的住民似乎极其不信任政府，在这里声音最大的永远是掌握力量的人，强大的人，他们相互聚集，有组织的出现，到最后也就成了所谓的黑帮。

前几十年玛娜结晶的出现，上城政府大量拨款来斯欧卡来建厂，由于福利待遇好，工资高，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口纷纷被吸引来到这里，被称之为与当年文明灯塔相同的“淘金热潮”。

但是在矿井资源逐渐枯竭之后，迦南的政府就不知为何急速撤资，不再管理这些工人了，背后的原因斯欧卡人无人知晓。

而那些工人们呢，既不想也无法离开迦南，又找不到工作，在实在无事可干的情况下，于谁都不知道的一天，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人，或许喝了很多酒，在不知道多少矛盾的冲突下，向政府举起的抗议牌子终于砸向了自己的同胞——然后混乱开始了，人们拉帮结派，黑帮的雏形就这样诞生了，直至斯欧卡人第一次开枪，黑帮正是宣告诞生。

现在的斯欧卡，按照紧贴着星陨之地的条带状城市建筑群，从北到南，逐渐分化成了由四个家族控制的地块。掌控这些地块的分别是来自众合国的罗斯切尔家族，本地的雷刚萨斯家族，奥列格维卡的血匕帮以及来自九煌的大拳帮。

隔离在两个帮派之间的小地块，被称之为“街”，在黑帮掌握斯欧卡之后，他们放弃了这些街的原来名字，只以几个简单的字母来称呼，从上到下，从北到南，叫做“A”“B”“C”。

现在楠葵只差C街上的救助点还没有投放过物资了。

“诶，天快黑了，楠少爷你记得赶紧走啊，最近奥列格维卡的教父在为自己的女儿举行12岁的庆生宴会，白天这些小帮派还会给个面子，到了晚上，他们无论如何都是忍不住要出来鬼混的。”

坐在驾驶位上的中年人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左手持烟，时不时抽上一口，火星燃烧烟雾缭绕，他将烟在车窗处弹了两下，四散的灰烬却被风吹回了他的脸上，呸了一口，却因为有楠葵在，没有把车窗摇上去。

“嗯，在奥列格维卡那边12岁的生日很重要，举行得很隆重？”

对于生活在尼基塔洲的奥列格维卡人，他了解的不多，大多都是一些刻板印象：他们的男性性格豪爽，能隐忍身强体壮，喜欢酒精；女性善于交际，性格多愁善感，内心忧郁，有着很独特的情思，喜好参与宴会。他们的头发与瞳孔色泽艳丽，多为冷色，暖色较少，是皮肤最为白皙的一个人种，五官和所有的偏西方人一样构造立体。

“他们那边的人，因为老是呆在气候寒冷的地方，所以身体发育得就特别快，12岁已经和我们这里的16岁青年人差不多大了，所以12岁就要过他们的成人礼，不过也有例外的，有些女性发育得稍微晚一些，到了12岁时也像是一个白瓷小娃娃……他们的成人礼很有意思，按照他们当地的礼节来说，主人在孩子的成人礼是不能拒绝来宾的要求的，我上次就在教父三儿子过成人礼的时候问他借了一笔没有利息的贷款，而教父也慷慨解囊了。”

“很有意思的啊，要是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楠葵对此很感兴趣，但是其实没有付诸行动的想法，那里是黑帮的地盘，虽说对方在庆祝成人礼，不太会做些帮派火并的事，但谁也保不准是否会有突发事件。

“最近我看了新闻，好像说斯欧卡好像不是很太平？”

楠葵偏着头看向了窗外，一栋栋有些残破的建筑在他面前飞快的掠过，呈现出一种死掉的灰白色，大概是因为久经风吹雨淋和没有人维护的缘故，外墙的瓷砖都脱落下来了，露出了里面粉饰过的墙壁，有时还能看见墙上糊着一层殷红的血痂，黑色的烟渍粘在上面，像是裹上了一层水泥灰。

现在楠葵所在的大街，处于大拳帮和奥列格维卡的血匕帮之间，而且还是C街的中心地段，所以并不会有A、B街边缘那种车辆漏油，堆积在一起的状况，这里住着的人也不像A、B街区那里的人那么疯狂，连天还没黑时就直接持枪上街与仇敌血战。C街是整个斯欧卡治安环境最好的街区。

大拳帮和血匕帮与另外两个帮派不太一样，他们的人的行事风格，还是很有分寸的，虽然这样形容帮派来说挺讽刺，但也因此，近年来A、B街的大量普通人有相当一部分涌入了C街，长此以往隐隐有些要改变斯欧卡四大地块格局的意思。

“呵，这里哪有什么太平的日子？警署的老爷们不办事，想办点事的又被这里‘生态’给钳制住，要我说迦南里的上城老爷全都不是人……诶，我不是在说楠少爷你嗷，别往心里去。”

潘满猛地抽了一口烟，身体前倾吐出烟雾，口中毫不留情地对迦南里的高官谩骂着，但转眼一想自己的身边就坐着一个大人物，也是立马改口，怕惹得身边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