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 / 2)

平日里本就忙碌的衣庄如今更是热火朝天,所有的伙计都在从后门往外搬东西,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衣庄的东西就被伙计们搬空了。将东西装车之后,曹掌柜不给片刻停留的时间,一声令下,那拉车的骡子便如同上了发条,开足了马力,朝北边的山坡跑去。

一阵凉风刮过黄楚光的脸上,久违的凉爽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暂停前进的脚步,认真感受着来之不易的凉爽的秋风,然而正当他开始享受的时候,那风好似变作一把匕首直冲胸口,站在路边的黄楚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便抬腿继续朝梁村走去。

随着距离梁村越来越近,黄楚光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长途跋涉对于大病初愈的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黄楚光拄着从树丛里捡来的木棍,将那个包着自己破衣服的布包挂在上面,配上那凌乱的头发和几日没剪的胡须,此时的他并不像一个布坊掌柜,倒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算命先生。约么半个钟头后,黄楚光终于出现在衣庄门前,但那紧闭的大门让他有了不祥的预感。黄楚光站在门前,轻轻推了推门,那大门纹丝不动。

热闹的街市并没有因为敲门声而安静下来,只是刚刚围在衣庄门前的人们凑了上来,他们疑惑地看着黄楚光,期间还有人叫喊:“你是这里的伙计吗?掌柜的怎么跑啦?”大家一听到这人的叫喊声,纷纷七嘴八舌地围住黄楚光,好似要他给个交代的阵势。黄楚光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们有谁知道他们去哪了吗?”这一问非但没得到答案,反而引来了人们的叫骂声。黄楚光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用手拍着衣庄门前的台阶,那围在门前的人看到黄楚光这个样子,以为他得了疯病,便悻悻地走开了。

衣庄门前恢复了常态,来往的人群似乎并不愿意为了一个疯子而驻足围观。约么半个钟头后,黄楚光从地上爬起来,在街上兜兜转转,当他走到衣庄东面的夹道时,一个闪身,便人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街市。

“掌柜的?”

“你们这是去哪?”

“曹掌柜惹了事,这个地方不能待喽。”

“此话怎讲?”

“我也不知道,听说死了县长。”

几句话听不出个所以然,黄楚光放弃继续询问,跟上那伙计的脚步,只见那伙计搬着布料,两手一甩,便把那一大包布料甩到车上,黄楚光找了一个空坐下,靠在一大车布料上,此时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想靠在自己布坊生产布料上好好睡一觉。坐在前面的伙计挥了挥手里的树枝,不偏不倚,正打在那骡子的后背上,一阵摇晃之后,这最后一车布料便与这几十年来曹掌柜苦心经营的衣庄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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