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二十六日(1 / 2)

今日,周四。离周五又近了一天。周五是最接近美好的一天,周四也是,接近了希望。

在这充满解放动力的早晨,浴在阳光里,心情也是好的,像那阳光光束里的上下悬浮的尘埃。尘埃也有飘扬却不讨厌的时候。

早晨的时刻,其实是艰难的。昨夜,我十二点钟之后,才进入睡眠。身体想睡,脑子却活跃。我感觉我的头脑想离家出走。

比我起床更困难的是小宝同学。在我的唤醒下,他的眼睛睁开了,半开。让我想起早晨荷塘里,半开的荷花。半开了十分钟,又闭上了。

早晨的起床,有些难,因为睡不够,少年期,是不是总是缺觉?

我回想当年,好像也总是睡眼惺忪,走在早晨的校园里了,如踏在瑶池仙境,总觉得脚下,飘飘,似有云烟。眼前的远处近处,也在替进式在脑机屏幕前播放。过去的那一帧已删除。

小宝终于坐起身,我拉开他的衣橱,把校服T恤套在他的头上。这才是他的开启键。

他闭着眼睛把胳膊从衣服的洞里钻出来。毛茸茸的头发也跟着蹦出来。

看他没有再躺下,我就去洗漱间,开始我的洗漱,搓了一脸的泡沫,揉啊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又老了一丁点,这两年的时间,怎么越来越冷酷了。这张脸,不笑的时候,像是别人都欠了我八千万,拉的真长。本人洗脸,最近不爱擦脸,挂着一脸的水珠儿,去水吧接了一杯五十度的矿泉水,一杯,喝完了。再来一杯。一杯150毫升。刚刚好。

去小宝同学房间看一眼,他还坐在床上,半开着眼睛,屈膝,抱着腿,在慢悠悠的穿第一只袜子。我想说,你打算怎么蹬死你这只袜子。赶紧快点给它个痛快。

可是,我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儿,用还没睡醒的嗓子说了俩字,“快点”。

我也是早晨刚起床,没有什么战力。提不起劲儿。

不过,人的精神,斗志,大约总是被激发的。好像没有一个人,天生的,靠自己一个人,就能保持源源不断的斗志。

小宝同学,是我的激活码。

我不知道,他的斗志是被什么激发的,改天,我得和他聊聊他的斗志源泉是什么?

他洗脸刷牙速度好快,他做很多事情都爱拖拉,唯独这件事,快出了残影。水泼在他的脸上,我不知道他的脸皮,来不来得及湿透?既不用香皂,也不用洗手液,也不动洗面奶。竟然用毛巾。我又像平常一样,啰嗦又无用的说了一句“多洗一会儿”。当然是无用了。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蛋,又白又嫩,Q弹Q弹的,眼睛旁边有一颗小小的眼屎。没有口水印子。

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六点半。

穿戴完毕,我们出发了,出门吃早饭。给他点了一个咸蛋黄海苔饭团,一杯豆浆。我要早晨遛一圈回来之后,才吃早饭。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读书工作时养成的习惯,要跑完晨跑,才有胃口吃早饭。

今天早晨又经过这道桥,桥下的河滩边,飞来了七八只白色的水鸟,比白鹤要小一些,在河滩边啄来啄去,最近河道里的水位下降了,大约是一年的最低点了吧,河岸两边的河堤,露出了四孔的大理石筑基石。我留意过不同地方的河道防水堤坝,像这样的四孔大理石堤坝方石,比较少见。毕竟,更多的时候,它是淹没在河水里的,没有人会瞧见他。可当水位下降,他显露出来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古代的江南园林。隽永秀丽,和两岸倒垂的饱硕的狗尾草,青绿间飞雪的白茅,相依相伴。这河道里的一行石头,让这座桥和这条河,美丽了很多。

看他走进校园,我一早晨的一个小任务算是完成了。

回头,走向来时的路。看看今日的风景。

今天,路上的开小棉花的树,开出了爆炸小棉花。它的叶子落光了。曲折的枝条,小小的密实的,或稀疏的爆炸小棉花,在蓝天的映衬下,随手一拍,大概是能拍出一副桌面壁纸的。有一个拿着单反相机的大爷,用炮筒瞄准着这棵树,在转来转去的瞄准。

早晨的街道是喧哗紧张忙碌的,早餐店前,几乎都在拍着队。这个时间段,不能挑食。途径昨日的夜市,现在是早市。这里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总是有许多食客。好像有变着花样儿,吃不完的新吃食。我点了一屉大葱肉的小笼包,不是小葱肉的。虎背熊腰的厨师在后厨,抡圆了膀子,只穿着一个白色背心,在巨大的不锈钢面板上Pia!Pia!的甩面,那大拳头在砰砰的捣肉馅,嗯,看着就知道这小笼包筋道好吃。

回到小区,沿着河边散了一下步。小区的大爷已经钓了一条极小的鱼了。

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一下几个卧室。很简单,不睡的房间也要偶尔开窗通风。简单扫一下,拖一下。我今天又是想简单处理家务,然后做点属于自己的事情。

今天的阳光有一点热辣辣的明媚,我打开书房的音响,放了金润吉的歌,他的嗓音,有些娓娓的动听,我喜欢这个声音。翻开笔记本,我继续我的业余爱好。这个业余爱好,开始于我的小学三年级。够早的。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够远,就不清晰了。有些人,也不会因为多年不见,就消失在记忆里。哪里需要刻意呢。就任他自由的发生着。

拉上纱帘,书房,柔亮,温暖。休息的时间,我突然想起了小宝同学提起的他感兴趣的法律书,打开淘宝,买了一本《刑法》。不能一次买一堆,怕把他那点儿小兴趣给吓没了。

去餐厅转了一圈,看到几天前的山楂果,还有许多。南方的深秋,暖暖的又清冽。这北方的小红果却已经了霜。就煮一壶山楂吃吧,洗了十几个山楂,放了一块鸡蛋大的黄冰糖进了玻璃壶里。少加一点儿黄冰糖,都不能行的。不相信的人,可以试一下,煮山楂不加糖是个什么极致的酸爽。大概也就是天灵盖能飞出去吧。

我看着我的小红果,在流动的热水流里,开始开皮。阳台上,我种了一盆小辣椒。小辣椒森林。小小的盆里,密密麻麻的辣椒种子,所以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辣椒森林。看着这茂盛的绿,我就又种了一盆。

阳光照在这柔嫩上,像照在一个宝宝的皮肤上。我摸了摸绿苗。有人撸猫撸狗,我撸辣椒苗。其实我也种了几盆仙人掌科的植物,那个算是我的最后的兵。几年下来,坚强的活着。

这风和日丽的日子。

哒哒的键盘声,让我想起山里庙宇的木鱼声。未来有一天,我是不是考虑一下,可以出家。

突然,我发现我的处在静音模式下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

点击查看的时候,我有一点慌。因为有两位老师的语音通话已经错过,还有班主任正在电话呼叫我。我知道,这小兔崽子,要不就是干了什么大事,要不就是他有危险。

我赶紧回了电话。我知道了,十分钟内赶过去。了解了一部分,我还是有些慌。

毕竟,伤了脖子。

上一次受伤,是耳朵,体育课上,听力受损。

这回呢?早晨才上完第一节课吧,怎么把脖子伤了。人已经在校医室了。

我拎起装有家庭医疗本的小包,就踏出了家门。骑上停在楼下的自行车。一路上都是绿灯,一溜儿烟的功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学校保安室。

给班主任去电,说我已经到了。她说,小宝同学在医务室,一会儿出来。我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

我等了大概三会儿了。

心里有一点慌。毕竟伤在脖子。人体的中枢。可大可小。我等的有些焦急了。

我在校门口保安室有些站立难安,一回头,看到一辆120救护车开到了校门口,保安开电动门放行。保安也开始联系校医室。救护车开进了校园。

我心里开始祈祷,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这时,我看到远处的教学楼里走出来两个人。是走出来的,小宝同学和班主任。我第一次发现,他俩是一般高的。我松了一口气。是走出来的。

问题不大。能走,问题就没了。

当我看到小宝同学时,他的样子,又使我放松了不少。我开始怀疑他这是自己研究自己了,研究出意外情况了?

和班主任沟通下来,我确定了。但是医生肯定还是要去看的。看得出老师还是紧张的。尤其是在她看到救护车经过时,她拍着胸口说了一句“这又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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