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2 / 2)

到了小区门口,我驻足停留一会儿。好巧啊,一个电话进来,一个电话又进来,一个电话又进来。这些电话,影响了我的心情。我说“算了,走吧,我们去咖啡吧”,“去那里喝杯咖啡,在那里写完作业再回去吧”。少年很乐意的答应了,问我“我可以点蛋糕吗?”,我说“不是刚吃饱了?还写不写作业了?”。

今晚上的咖啡吧,只有一个人,在一处角落敲击着电脑键盘。我们来了,找了一处最明亮处的二人座,坐下,拿出作业,他开始写小卷。我去吧台,和老板打了个招呼,闲聊几句,点了一杯橙香太妃拿铁。

看他写作业,是一种两极感受。如果不看写的是什么,只看脸,那么是赏心悦目的。但是,他是不会让我舒坦的喝个咖啡,看本书的。看!他的坐姿:二大爷葛优躺加翘二郎腿。这个姿势读题。再换一个趴下咬手做题。遇到难处?还会捏自己的鼻子,像捏泥塑一样的捏,搓扁了,揉圆了,向上推,向下拉,摁一下,弹一弹。我的刚坐下时的云淡风轻,太短暂了。

之后的我,在内心里像是演了一场一场内心戏。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一个说忍,一个说忍个龟儿子,上手吧。我深呼吸,吸气,吐气,继续再来一个吸气,吐气。对,看他的内容,看内容,做对了也可以。我开始从对面看他的小卷,已经做到计算练习题巧算部分了。我看了几眼,我想,他们的数学老师一定是个很有爱心的人。长了一双火眼金睛,擅长玩迷宫。能从一片混乱的线索中抽丝剥茧的找到最终的答案藏身何处。反正,我看了,我有些头疼。心里的小人告诉我,遇事不要急,不要打断他的解题思路。我从旁边书架拿出一本梭罗的《戈尔登湖》,正巧,在微信读书上看了一点,还没有读完,接着读吧。

少年狡诘的眼睛秒了我一眼。给我摆了一个葛优翘二郎腿,妥妥的,妥妥的要秒杀我的气度。我也确实,在接到挑衅信号的那一瞬间,出手了。我把他的小卷给扔了。

他怒瞪我,我回一个瞪。

短暂的交锋,我们没说一个字。

他屁股挪挪,继续做题。我抬抬眼皮,再继续低头看书。

岁月静好啊。

短暂的岁月静好,他或许认为他败下阵来,心有不甘,于是吧,第二次找虐开始了。

还是故技重施,老调重弹,那个鞋,直接脱下来放头顶上不好吗?还非得那么努力的往上翘,多累啊。我也还是那一招:抽,扔。

来回两次。我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间在写作业时和我斗上了。我终于放弃了我的《瓦尔登湖》,站起来,站在他的身后。发现他面对的是大门,很容易被来往的人吸引注意力。我让他换我的座位,我继续站在他的身后。学生,都有学生职业病,本能的对站在身后的人有一种敬畏感,因为在学校里,老师会在不知不觉间巡视到他们身后,看他们做题。学生的后背就会不自觉地挺得笔直。看,逼得我出这招。就跟狱警走斑马线时,得走在行人后头一样。职业病啊。

九点钟了,完成两份小卷。

咖啡吧要打样了。街道上,还是那么热闹,灯火辉煌,川流不息。

这城市不眠,可我们却要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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