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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盯着卡罗尔,像是要用目光把她生吞活剥。

卡罗尔不为所动地走向下一个,抬头就轻轻“呀”了一声,“波特的内裤居然是三角的,颜色是明亮的蓝色,看着很抢眼啊。相比起来,里面的东西就有些不够看了,还没有布莱克的大呢。听说魁地奇运动也会对男生产生不太好的影响?那我还是友善地建议你稍作权衡,看看是否值得这种牺牲吧。”

波特垂着眼睛没看她,手指几乎在掌心里抠出血来。

卡罗尔最后走到了另一边的那个人身边,装作认真打量,其实只是在他瘦得有些凹陷的腰腹上扫了两眼。

“嗯,这位同学我不认识,虽然内裤有些旧了,但是!”她用惊叹的语气夸张地强调,“隔着宽松的内裤都能看出来,他是这几位参赛选手中最大的!毫无疑问,布莱克和波特输了,他赢了。”

周围爆发出了笑声和稀稀拉拉的掌声,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吹起了口哨,“干得漂亮,斯内普!”

原来他叫斯内普。

卡罗尔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接着说:“所以说,男生穿什么内裤还是不重要,本钱如何才重要。有那个资本的话,穿蕾丝丁字裤都可以接受嘛。”

卡罗尔笑了笑,“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想必对自己都有了更清醒的认知。布莱克,波特,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因为不满意这个结果而报复我吧——不过鉴于你们的手段向来低级,也不是不可能。那我只能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但凡你们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会用上声音洪亮,大喊——性无能!”

说完最后一个字,卡罗尔转身,围拢的人群中交织着各种各样的神情和目光,戏谑的,轻薄的,反感的,玩味的,钦佩的,似乎把她当作了什么畸变的异类观摩评判着。但她都不在乎,她只看到安妮塔双眼噙满了泪水,用难以置信又出离愤怒的眼神望着她。

卡罗尔知道,她们三年的友情到此为止了。

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卡罗尔心里空荡荡的,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失望。

虽然在举起魔杖之前,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在心中构想了很久,但写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爽感。

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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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回忆后,卡罗尔的心情有些淡淡的惆怅。

二十多年了,她已经完全回想不起当时是什么样的心理活动驱使她跳出来掺和,对她来说,这只是她过往人生中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既没有对她造成什么深远的影响,也不具备令她反复回味的特殊意义。

按理说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本来是该让她低落一阵子的,但在那个暑假,阿莎丽姨婆去世了,至亲逝去的痛苦完全击倒了她,什么朋友决裂,同学针对,都在那样沉重的哀伤下成为了巨浪里不起眼的浪花,完全无法对她造成任何额外的打击。

但对其他当事者来说,这段特殊的经历——至少卡罗尔设身处地一下觉得对他们来说应该特殊的——肯定不会轻易就被岁月的潮水冲刷过去。

卡罗尔注视着阖目昏睡的病人,心想当时牵涉进去的那几个人中,现在居然只有他们俩还活着了。

成为英雄的,倒在了荣光中,沦为叛徒的,毙于自种的恶果,蒙受冤屈的,连死亡都像是一幕来不及排演的荒诞剧,落魄天涯的,在漂泊了半辈子后终于有了能与他生死并肩的爱人。

死亡像是超市里生鲜食品上的标签,打上“新鲜”的被抢购,打上“临期”的被冷落,打上“过期”的,自然要被丢掉。至于标签之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产地,如何加工,有没有经过某种特殊工序处理,并不是大多数人会关心的事。

波特是英雄,布莱克是忠友,卢平是勇士,佩德鲁是小人。

这是世人给他们这一生盖上的印戳。

如果那天斯内普没有被救回来,而是死在了无人发现的角落里,在他名字上凝固的封蜡,又会是什么词呢?

卡罗尔走神地想了很久,直到开门声把她惊醒。

“弗洛加特女士!”进来查房的琼安差点下意识地反手把门关上。

“抱歉,吓到你了。”卡罗尔起身。

“没、没有。”

卡罗尔伸手,琼安愣了下,把记录本递给她,她翻看了一会,心里暗自点头。这小姑娘挺认真仔细的,工作态度也很端正,适合以后拿来压榨……不是,委以重任。

拿起羽毛笔代替琼安在斯内普的那一页上写下了今晚的观察笔记,卡罗尔还回记录本,说:“好了,你可以回休息室休息一下了。”

“谢谢您,弗洛加特女士。”

琼安抬眼觑了觑卡罗尔的脸色,大概是因为卡罗尔现在的态度比工作状态中的要和蔼许多,琼安胆子也大了一点。

她语气小心地问出心中的疑惑:“斯内普教授是您的朋友吗?弗洛加特女士。”

否则她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还留在斯内普的病房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斯内普的脸发呆?

朋友?卡罗尔想起自称是老朋友的丽塔·斯基特,不由一笑。

她摇头,“不是。”又说,“教授?对了,斯内普应该是你在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

琼安点头,“是的。直到七年级之前,他都是我的魔药课教授。”

七年级?卡罗尔很快反应过来,琼安是去年毕业的,她毕业前一年,斯内普当了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琼安毕业后,斯内普当了一年的校长。

琼安对卡罗尔又敬又怕,但出于慕强心理,又隐隐很想亲近。见卡罗尔似乎对斯内普的事有着莫名的关注,琼安不由地想要以此为话题多聊几句。

“其实毕业以后再回想起来,斯内普教授也没那么可怕。”

卡罗尔抬眉,“这么说,在上学期间你觉得他很可怕?”

琼安认真地说:“一个严厉、冷淡、不苟言笑,毫不容情地指出学生每一个错误并嘲讽加扣分,每天穿着一身黑袍子,阴沉又凶狠的模样,对学生来说能不可怕吗?”

卡罗尔想象了一下,确实很难违心地摇头。

不过琼安又庆幸起来,“幸好我不是格兰芬多,如果对别的学院来说,斯内普是个阴影,那对格兰芬多,简直就是噩梦——冷酷、刻薄、恨之入骨,连头发丝掉在地上都是毛病。而且赫奇帕奇的魔药课不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不然我们肯定也会连带遭殃。”

某格兰芬多毕业的女士说:“听起来,分到格兰芬多真的很倒霉。”

琼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得罪领导,肯定地点头,“是非常倒霉!”想了想,她又说,“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斯内普作为教授其实挺负责的。我在O.W.L.考试中魔药课的成绩是O,六年级进了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提高班,在就业咨询得知我毕业后想进圣芒戈后,斯内普教授还特意给我开了书单,告诫我如果那几本书不能做到倒背如流的话,我进圣芒戈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因为医疗事故被起诉,最后关进阿兹卡班。”

卡罗尔非常勉强地控制脸部肌肉,轻咳一声,“比起告诫,我认为这应该算是一种恐吓。”

鉴于话题中心的人还在房间里,虽然他听不到,琼安还是因为迫于内心的压力放低了声音,“是的,弗洛加特女士,我也是这么想的。”

卡罗尔抿了抿唇,说:“哈利·波特对斯内普的澄清你应该也知道了,你有什么想法?”

“有点意外,但倒回去看,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为什么?”

琼安说:“身为一个食死徒,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没有找借口体罚过任何一个学生——包括格兰芬多——怎么想也足够古怪了,不是吗?”

目光落到斯内普无知无觉的平静面孔上,卡罗尔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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