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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从小就从打群架里获得了宝贵的经验——拼的就是一个极限走位。

托比亚智商不高,跟着卡罗尔绕了两圈都没抓到她人,越发的狂躁起来,竟不再追她,愤怒地抡起斧子开始砸墙,一时地面都震动起来,碎石崩得到处都是。

卡罗尔没管他,戒备地盯着另一个方向观察,等那边的拐角后终于出现了艾琳邪异扭曲的身影,她才绕过托比亚,向厂房里拼命奔去。

托比亚狂吼着追在她身后,卡罗尔仗着摸熟了环境,进门后抢先一步关了灯,在黑暗中从楼梯窜上了二楼,躲在了一个木箱后面,屏息听着托比亚在下面躁怒地踏步,不时被地上的润滑油滑倒,摔得吭哧吭哧狂叫。

很快,门外响起了艾琳幽怨的呼唤:“托比亚。”

托比亚脚步一顿,发出了一阵叽里咕噜的咕哝声,像是极为反感和不耐烦,他立刻放弃了寻找猎物,转身就要离开。

卡罗尔哪里能让他走,立刻站起来趴在围栏上大喊:“嘿,蠢货,我在这里!”

托比亚被激怒了,他像没头苍蝇一样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了楼梯的位置,就要冲上楼时艾琳也从外面飘了进来,水中蜉蝣一般地跟在了托比亚身后。

就是现在!

卡罗尔从栏杆后一跃而起,抓住了不远处用来传送东西的吊绳,摇晃旋转着滑到了一楼,手心在巨大的摩擦下蹭破了一层皮,她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在落地后迅速向后一滚,起身跑出门外。

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卡罗尔掏出□□,换到了左手,朝磨坊内的地面开了一枪。

“砰!”

伴随着枪响,子弹的火星点燃了满地的润滑油。

下一秒——

“轰!”

像是有人投下了一枚炸弹,磨坊里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火光冲天而起,卡罗尔还没来得及往外跑,爆炸产生的冲击就把她抛起来又重重地砸了出去。她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背撞到了围墙才停下,然后头一歪,吐了一大口血。

撞击导致的尖锐耳鸣盖过了爆炸的轰鸣,卡罗尔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晕了好一会,面前的火焰才逐渐从一个跳跃的小点扩散到整个视野,在雨幕中奔涌着,像是喷发的岩浆。

听力还没恢复的时候像在看一场默片,尽管场面宏大,仍然有种不真实感。卡罗尔出神地看了一会,直到接连爆炸的声音在耳中变得清晰,并且能听到夹杂在其中的嘶吼和哀嚎,她才终于恢复了所有感知,醒过神来。

她撑着墙壁艰难地爬了起来,感觉体内的每一块骨头都好像错了位,喉咙也干涩发痒,她忍着肺里的疼痛轻咳了两下,又咳出了一点血沫子。

虽然明知是在梦里,可疼痛的真实感仍然让卡罗尔产生了死里逃生的庆幸。

她想抬手擦一擦脸上的血水,可两只肩膀真的半点都使不上力气了,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最后欣赏了一下自己造成的壮观景象。

所以说,普通人的小学教育都比巫师的七年有用,这场面可比什么魔法都气派多了。

卡罗尔感慨着,转身离开。

沿着白天在墙上做的标记,卡罗尔拖着虚晃的脚步,慢慢悠悠地回到了斯内普家所在的那条巷子。

门开着,斯内普站在门口,呆愣地望着从黑暗深处走来的卡罗尔。

“嗨,西弗勒斯。”卡罗尔回头,发现从这里也能看到磨坊那里被映红了一片的天空,转过来对斯内普挑了下眉,“看到了吗?说不定——还是能成功的,对吧?”

斯内普张嘴,想问她是怎么做到的,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你受伤了!”

斯内普的目光从卡罗尔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双手和湿透的褴褛衣衫上划过,最后落在她满是擦痕和血迹的脸上。

“你——”他走到雨里,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声音发抖,“你还好吗?”

卡罗尔往斯内普身上一靠,晃着头用他身上的衣服蹭掉脸上的血水,抬头冲他一笑。

“我没事。”她满不在乎地说,眼睛在雨中湿漉漉的,又异常的明亮,她望着他,语气很是满足和愉快,“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又顾忌到她伤势立刻松开。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和卡罗尔预想中的解脱和兴奋表情,而是非常复杂地变化了一下,最后很勉强地抬了抬唇角。

“谢谢你,卡罗尔。”斯内普认真而感激地轻声说,他望向雨夜中最明亮的那一角,声音中泄露出了迷惘,“我能离开这里了……吗?”

卡罗尔心里一突。

作者有话说:

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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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托比亚和艾琳已经消灭了,但梦境世界依然在稳定运行着,斯内普显然没有要从梦中醒来的征兆,而她也还好好地站着,没有被弹出去。

难道只消灭了怪物形态的托比亚和艾琳没有用,还要把人类形态的他们也干掉?

卡罗尔猜测着。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但她心底隐隐冒出了不安,似乎有哪里被她忽略了。

没有把情绪表露在脸上,卡罗尔一派轻松地进屋,在盥洗室里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换上了斯内普给她找出来的干净衣服。

擦着头发进起居室的时候,斯内普竟然烧好了一壶水,正往杯子里倒,看到她进来,他淡淡地说:“没有茶叶,没有牛奶,如果你想暖和一点的话,只有这个。”

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心怀不满,但放在斯内普身上,便几乎可以看作是温和友善了,换个人的话可能还要受宠若惊一下。

只是卡罗尔向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观感,先前的抗拒也好,现在的接纳也好,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平静的,并没有多少波动。

她笑着道了声谢,伸手要去拿杯子,血肉模糊的手掌心却不支持她再进行多余的活动,斯内普也注意到了她的手,两条眉毛像是往中间打了个结一样皱了起来。

“你等一下。”他低声说了句后离开起居室,过了会拿着一卷绷带和一瓶消毒水回来了。

他站在她面前说:“我帮你处理一下。”

“好,谢谢。”

房间里没看到矮凳,坐在沙发上的卡罗尔准备站起来。

“你坐着就行。”斯内普半蹲下来,垂眸看着她摊开来的掌心——在不久之前,它还是完好无损的,以另一种意义朝他伸过来。

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后悔,又像是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斯内普却觉得自己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甚至隐隐有些习以为常。

他轻声说:“你不用说谢谢,是我该谢谢你。”

卡罗尔笑了笑,张口要说什么,却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嘶。斯内普正把消毒水一点一点倒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手指弹动,本能地绷紧了全身,脸上的表情也忍不住扭曲了。

斯内普抬眼轻瞥,到底还是没忍住本性奚落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

卡罗尔又嘶了一声:“真巧,我也以为你没有幽默感呢。”

斯内普白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看着因为被雨打湿而显得更加黑油油的头顶,卡罗尔努力用思考让自己从疼痛中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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