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烧（2 / 2）

“那老母鸡的话也值得信！”癞子灌了口酒，“老子把他弄过来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药现在什么价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治好了也是个赔本买卖。”

柳二低着头不说话。

癞子指着柳二：“我警告你，不要动歪心思。看他那个样子也活不过明天，破庙后面有条河，等天黑你把他扔进去，悄悄地，知道吗！”说着瞟了一眼小娃娃，补了一句，“先把他身上那衣服扒了，看着挺贵，洗干净当掉多少也能回点本。”

说完，剩下的酒一灌，头一歪，当即醉得不省人事。

柳二挪回草堆旁，给小娃娃换了一次敷额头的布，又继续给他擦脖子和手心。

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去，破房子里只有癞子的鼾声，而小娃娃还是没有要退烧的迹象。柳二心里不忍，可是他也没办法，钱都攥在癞子手里，他也不知道癞子藏钱的地方，况且他还有个生病的娘。

月光照进来的时候，柳二摸了摸小娃娃的脸，似乎没那么烫了，他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正要把人抱起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放轻走到癞子身边。

癞子每次醉酒都会睡死过去，即使打雷也吵不醒。柳二把手伸进癞子的衣襟里，摸出一个小玉坠，心道：“还好，没当掉。”但他不知道的是，癞子去过当铺，掌柜的看不上，没收。

柳二把玉坠塞到自己怀里，抱起小娃娃出了门。穿过巷子时，经过一处矮墙，顺手偷走了这家懒汉晾在墙边的两件衣服。

三月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柳二脱掉了小娃娃的外衣，用偷来的衣服把人裹好，寻了离破庙更近的一处缓坡，把孩子放下。然后掏出那个玉坠，重新系回小娃娃的脖子上，把坠子塞进衣服里。

柳二望着洒满月光的河面，轻声说：“这应该是你家人给你的，你好好戴着，将来……万一你能活下来，将来说不定可以找回去。孩子，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对不起……”

“谁在那里？”

柳二一惊，慌不择路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