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烧（1 / 2）

夕阳的余晖穿过破破烂烂的窗棂打在墙角，柳二蹲在干草堆旁，把一块破布按到破陶罐的凉水里搅了搅，然后捞出来拧至半干，叠成小方块，敷在一个小娃娃额头上。

小娃娃昏睡着，看身量应该三岁左右，穿着脏污的锦衣，双颊的奶膘几乎瘦没了，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柳二皱着眉，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沾湿，轻轻地给小娃娃擦脖子和手心。

门从外面被推开，癞子拎着半壶酒，醉醺醺地走进来。

柳二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又去喝酒？药呢？”

癞子把挡路的板凳一脚踢开，歪歪斜斜地朝草堆走了两步，瞅了一眼：“命真硬，还没烧死呢！”

凳子倒地的声音把昏睡着的小娃娃吓得一个激灵，柳二怕他醒来哭，赶忙轻轻拍了几下，哄他继续睡。

癞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墙根坐下，嘴里嘟囔着：“那王牙子也不知道从哪弄来这么个小祖宗，本以为倒了手能发一笔，切，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就是难伺候！”

柳二气愤地过来一把攥住癞子的领子，几乎咬牙切齿：“我问你药呢！再这么烧下去他不死也烧傻了！”

癞子一脸无赖相：“装什么慈悲心呢，别忘了，当初是你自愿跟我干这行的。”

柳二缓缓松开手，当初他娘病重没钱买药，恰好癞子“衣锦还乡”，他求到人面前，得知癞子在外面帮大户人家购买仆人。癞子告诉他许多地方天灾人祸的不少人家吃不起饭就卖儿卖女，他就帮这些人家的儿女寻个好去处，赚点差价，也算是做善事。

柳二以为癞子做的都是双方自愿的买卖，他急需用钱，癞子一说生意做大了需要帮手，他就立马答应了。没想到这竟是一条不归路。

柳二按住发抖的右手：“下午王妈妈来挑人的时候不是说了，只要把他治好，她会出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