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杀我，我亦杀人（1 / 2）

五花大绑的赵大牙，见到走进来的蒙面人，恨意瞬间汹涌，破口大骂。

“你这狗贼，冤枉老子，你不得好死......”

护卫将赵大牙仰面，固定到刑凳上。胡云鹏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看着护卫们，按照自己的安排，布置起来。

仰躺的赵大牙，面对安静的蒙面人，心中有些发毛，没了叫骂下去的心气。他莫名地，感到一种恐惧。一种来自心理上，意识中的恐惧。像有一个恶魔，伸出大手，攥向他的心脏，越来越紧......

准备就绪，胡云鹏迈步走向赵大牙。只见他，舀起一瓢水，洒在一张桑纸上。示意护卫，将湿润的桑纸，覆盖赵大牙脸上。等了几个呼吸，继续洒水，盖纸......

护卫完全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不知道天机先生在干嘛。不是要审问犯人吗？不该是各种刑具，轮番伺候吗？这样的洒水、盖纸，能审问出来？

护卫不懂，因为没见过。胡云鹏心里很清楚，这是著名的刑讯逼供方式----帖加官！

此种刑罚，相传为明太祖朱元璋发明。整个行刑过程，只是往脸上，一层一层地，添加湿桑纸。全程见不到，任何伤口和血迹，似乎很“温和”。

事实上，贴加官的刑罚之力，堪比洪水猛兽。比传说中的腰斩、凌迟等，更加酷烈。眨眼之间，就能摧毁人的意志。

赵大牙贴第一张纸的时候，心里还觉得，不过如此，稍微有些难受而已。第二张贴上，赵大牙瞬间，感受到深深的窒息。肺管、胸腔像要爆裂开来。

赵大牙的意识，只剩一个念头----呼吸新鲜空气。但湿润的桑纸，紧紧地，贴着他的面部。犹如一座大山，挡在鼻口，阻止空气的流入！

当第三张纸，贴上之后。赵大牙的身体，触电一样，不停地抽搐痉挛，不停地扭动挣扎。双腿来回抽动、踢踏，伴随着嘴里，犹如野兽般的嘶吼。他的头部，试图用力地，左右摇晃。妄想甩掉脸上的桑纸，但这一切，皆是徒劳。

剧烈地晃动挣扎，加快了身体中，氧气的消耗。赵大牙更想吸收，外界新鲜的空气。身体中像是大火，在燃烧，炙烤着每一寸血肉。窒息感更加剧烈、更加猛烈。

胡云鹏见到火候差不多，揭开纸张。赵大牙贪婪地、大口地呼吸，他从未觉得，呼吸会是，如此美好的事情。他再也不想体会，那如影随形的窒息。然后，赵大牙嚎啕大哭了起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突然的哭声，惊呆了周围的护卫。目睹全程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审讯之法。这是戏法吗？不打不骂，就将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护卫看向蒙面人的眼光，除了惊讶、好奇之外，更多的却是敬畏！

赵大牙被收拾干净，去掉镣铐，带到胡云鹏的面前。他再也没有，嚣张嚎叫的勇气。看向胡云鹏的眼光，带着躲闪的味道。赵大牙的心里，实在怕极了这个魔鬼。

“说说吧，介绍下你自己，以及你的任务。”

胡云鹏平静地，说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赵大牙已经明白，蒙面人的意思。交待的清楚，可以去枷锁、弃镣铐，当个普通刑徒；交待的有隐瞒，再去贴纸。

“我原名乌斯蒙，大乾兴州秀水府人，隶属幽冥阁北方司十三大队第七小队黑鸦小组。于大雍永安十九年，奉命来伯府潜伏，主要是收集，伯府的情报信息。”

“许伟是我的上级，但不是组长。组长是谁我不知道，这个由许伟单线联系。我只是最底层的执行者，具体了解的不多。执行任务时的人员伤亡，是从上级传来的计划，叫瞎眼计划。具体由许伟和我，共同执行......”

一边听着赵大牙的交待，一边咀嚼着其中的信息。与记忆中，以及昨晚看过的资料，交叉对比。胡云鹏对整体，有了简单的了解。

“大乾丞相慕容山，不愧智力超群、千古一相的美誉。他所领导的幽冥阁，号称五大国最强谍报组织。五六年前开始布局伯府，可见其长远的谋略眼光，真是名不虚传。”

“有意思的是，针对伯府，居然来了个瞎眼计划。哼，一点不加掩饰，所谓的瞎眼，就是瘫痪伯府，对大乾的情报能力？唉，二十年的边界和平，伯府确实有些懈怠。”

赵大牙不再言语，胡云鹏用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大牙。赵大牙不自觉地，眼神飘忽，左右躲闪。

“看来你还心存侥幸，不肯老实交待。这是想回去，继续享受啊。来人......”

本就心里发毛的赵大牙，听到蒙面人，一言不合，开始喊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不停地朝蒙面人，磕头求饶。

“我说我说，我都说，求求你别再惩罚我了......”

“哼，南望府赵家的事，你没什么要交待的？县令家的事，你不准备交待？你还真是冥顽不化，那我就成全你。”

“不不不，不要不要，我交待，我全部交待......”

完全崩溃的赵大牙，在胡云鹏的提问下，老老实实地，交待了所有情报。直到此时，胡云鹏才算，舒了一口气。终于将所有事情，全面勾勒了出来。

深秋的天色，黑的早。酉时刚过，就已看不清人影。

胡云鹏走出牢房，就见二哥胡云风、六弟胡云火、七弟胡云林，正在等他。

“按照五弟的要求，我和六弟、七弟，秘密跟踪调查。果然发现，狗男女聚在一起。不知道下一步，五弟怎么打算？”

胡云鹏没有回答二哥，而是反问几个问题。

“他们去的地方是哪里？周围环境如何？还有什么人随同？有没有隐藏的护卫......”

“我注意到，他们似乎秘密汇合某人。所以没去热闹的地方，反而选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周边没什么埋伏，也没有随同人员。至于暗中有没有，我倒没察觉到。”

“那就行，能想到的地方就想，想不到的地方，交给老天爷。我们只需找准机会，雷霆一击。”

胡云鹏说完，转头看向六弟、七弟。大哥的死，兄弟姐妹中，最悲伤的就是他们两个。以后再也没有人，为他们擦屁股。看着他们，黑皴皴的眼圈，悲伤的神色，稚气的脸庞，以及坚定的眼神。胡云鹏也不犹豫，向他们挑明，接下来要做的事。

“六弟、七弟，你们已经知道，大哥昨天被人谋杀。我们等会儿，要去报仇。你们要听话行动，不要冲动，能不能做到？”

“五哥放心，只要能给大哥报仇，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老六、老七听到胡云鹏的话，信誓旦旦地说到。

酉时三刻。

城东，三宝大街。

一所独立的小院，没有下人伺候来往。与大街上的热闹相比，略显静寂，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感觉。此时屋内，正有一男一女，悄悄说话。

女子身穿粉色外衣，头扎侠女髻。乌黑秀发垂瀑身后，走动之间，犹如波浪滚滚。圆圆的脸庞，配上精致的五官，加上眉心红点印记，就像海上升起的明月，光照四方。

她的旁边，坐着一位，典型的帅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淡淡的笑意，更是为他，增添无穷魅力。唯一的遗憾，目光不够柔和，颇显锐利。此时的男子，一边把玩手中的玉扳指，一边对身边的女伴说到。

“仙儿妹子，听说你已接到，剑神门的邀请。将要去剑神门，修炼更加高深的剑法，不知是真是假？”

男子说完，嘴角带笑，看着身边女子。似乎随口问出的话，只是些微小事罢了。女子抬起芊芊玉手，捂嘴窃笑，糯糯地说到。

“如本哥哥，别笑话人家了。剑神门可是，千年前的武林神话，剑神创建的门派。人家眼光高着呢，怎么会看上我呢？只不过，我有个表哥，在那边修炼，想让我去试一下。人家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说完，不忘白了男子一眼，颇有一股摄人的风情。

“哈哈哈，仙儿妹子天资无双，又有表哥引荐，一定心想事成。这里预祝妹子，早日功成造化！”

男子当即爽朗地，开口祝贺女子。一副十分为对方，开心的样子。只是，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霾，昭示着男子的内心，并不平静。

女子没有听出什么言外之意，开心地回到。

“那就借如本哥哥的吉言了。”

男子没有继续接话，起身为女子，倒了杯茶水。温柔递到女子面前，双眼目光，出奇地柔和下来。脉脉含情，似乎在说，以后还要仙儿妹子，多多照顾。女子毫不惊讶，读懂了他眼里的祈求。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算是一个小小的默契。

“如本哥哥约的人，什么时候到啊，人家还要早点回家呢。”

“应该快了，再稍等片刻。”

男子略显无奈，安抚女子到。

此时，胡云鹏几人，已经来到小院门口。四下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埋伏和可疑人员。老七负责潜伏开门，四人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的两人，听到脚步声，皆以为来客，就是自己等的人。虽然脚步声，与约定的人数不符。但仍然期待地，看向正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