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然不趁英雄意（1 / 2）

天然居酒楼，靠近内城墙。

没有任何一家帮派敢在紧邻内城之地收保护费，而且酒楼后台，是内城某位大人物，更无人敢闹事。

易安作为店小二，只需中午、晚上的饭点忙碌起来即可。中午晚上各管一顿饭，忙完了再带一份宵夜回家。

昨日一场厮杀，内伤颇重，但经过持续不断的温养，行走坐卧已如常人一般。易安的金手指还不错。

早晨在大哥那说了好多话，情绪平复的差不离，至少在喋喋不休后，易安已经可以做到如平时一般镇定自若。

现在，易安继续努力的不去回想杀人一事，如往常一般，溜溜达达的走向天然居酒楼。

刚走到酒楼门口，就看到有个尖嘴猴腮的瘦子，穿的体面光鲜，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对他挤眉弄眼。

这哥们是钱掌柜的小舅子，现在负责酒楼采购的活。他以前是干门童的，有几次来不了找人代班，专门找的易安。

虽然伙计们都是童工，但察言观色，眼睛里有活儿这一块，还得是易安表现最好。

就是这厮有点不当人，易安给人泊车驻马拿到的赏钱，又被他分走了一半。

但易安忍了，因为门童这个活，比跑堂打杂轻省多了，被打赏的机会也比跑堂大得多。

若是碰到了豪客，有时候一次打赏，能顶易虎一年的工钱。可惜，易安运气不佳，没拿过那么多的。

所以，既然是白来的，易安也就不计较给他一半了。

这厮认为易安和他一般，都是出身拖累了才智，莫名其妙对易安有种同病相怜的认可。

再加上易安好说话，说给一半就给了一半。

所以他面对易安的时候，态度倒是好上不少，不像对其他伙计那样，整天爱答不理、趾高气扬的。

这不，今天又坐在门口，以替姐夫监督的名义，找些优越感。

对刚才那个低头哈腰的伙计，理都不理。对易安，倒是挤眉弄眼，表达着亲切与认可。

易安如往常一般，笑着抱拳，说了几句恭维话，让他眉开眼笑。而后，一切如常的，易安干起了打杂的活计。

第一日，今日无事，酒楼打杂。

第二日，食客高谈阔论，斧头帮和快刀盟街头遭遇战。斧头帮指责快刀盟不讲武德，要求交出本帮精英陈三；快刀盟反指斧头帮欲加之罪，要战便战。

此战，各有死伤。

第三日，酒楼人声鼎沸，所言皆是斧头帮和快刀盟。两派真气境、凝神境武师高手长街约战，车轮战下，斧头帮九负一平，参战高手死伤严重。

不得已，斧头帮帮主琛哥，点名约战快刀盟大龙头。同为筑基境，琛哥以命相搏下，快刀盟大龙头主动退让。

第四日，有好事者在酒楼派遣手下来回传递消息，却是快刀盟以昨日扬名的爆气丹为筹码，结盟其他帮派，三大筑基高手协力，欲踏平斧头帮。

却不想，攻入斧头帮总部后，“巧遇”在此喝茶的内城豪门萧家三爷。

快刀盟、鳄鱼帮、贪狼帮的帮主和斧头帮琛哥把酒言欢，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

第五日，据小道消息，斧头帮召开一次全员大会，赏功罚过。先是祭奠战死的兄弟，因帮派暂时困难，抚恤金记在账上。再严惩几个作战不力的帮众，琛哥亲自动手，刑三刀六洞。

最后，琛哥号召全帮捐款，并尽起帮中公库资材，用比往年多了数倍的礼物，提前给萧三爷祝寿。

第六日，有消息灵通的食客说，归海氏船队回程时，清剿了近海某处鱼人部落。

有获救的渔民说，因为某个斧头帮武者的尸体，漂到了鱼人部落，被鱼人部落视为神的恩赐。因此，鱼人首领与长老，准备猎杀一头海妖祭神，结果双双受到重创，被归海氏抄了老窝。

此外，还有食客聊起，斧头帮门口吊起来几个帮众，嘴里塞着破布，不知所犯何罪。

第七日，傍晚时分，甚少来高档酒楼的斧头帮普通弟子们，吆五喝六的大吃大喝。易安才知道，他家所在的那数条街道，也就是斧头帮“治下”的街道，彻彻底底的被抢了一遍。

那一桌，几个斧头帮弟子的对话如下：

“这帮贱民，如果不是琛哥下令刮地三尺，都不知道他们还藏着这么多钱！来，吃着。”

“我说什么来着？我早就说保护费收的少了！啧，这菜真香！”

“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点啥，没了陈三的鹰眼，抢东西生怕抢不干净。哥哥们喝好！”

“要说陈三兄弟，天生好眼力，下手狠，敢打敢拼，又是琛哥心腹。可惜，最后竟喂了鱼人。可惜呀！哪天砍两头鱼人给陈三兄弟报仇。啧，这酒真好！”

“可不，一分钱一分货吗，酒好菜也好，不愧是天然居！兄弟们，喝着。”

“要是能天天来吃喝就好喽。”

“哈哈，想什么呢，要不是昨天被吊起来的几位兄弟，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为了感谢昨天被吊起来的兄弟，干了！”

“来，干了！”

“走一个！”

“诶，兄弟们，今天高兴，我提议，晚上去照顾下春桃姑娘的生意，略尽兄弟情分。”

“着啊！哥哥说的是。要不说陈三的眼力好呢，春桃那可真润。感谢陈三，兄弟们再走一个！”

……

等易安放工回家后，才知道家里少了一扇门、两头猪、三包盐、四把椅子、五两银……除了大件家具不方便移动外，差点家徒四壁。

又过了几天，通过食客们谈天说地，易安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原来是斧头帮弟子，被琛哥热血沸腾的讲话深深打动，面对琛哥声泪俱下的演讲，一个个不能自已。

故而琛哥号召捐款后，每个人都诚心正意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财，哪怕是几年前埋下的老本，也毫不犹豫的捐了出来，以至于一个个的兜里变得比脸都干净。

他们决定暂停修炼，节衣缩食，勒一勒裤腰带。等下个月保护费收上来后，再慢慢攒钱，重新积累。

本来吧，在琛哥的神通之下，帮派团结更上一层楼，斧头帮弟子们陷入深深的自我感动。

也算是一场大败之后，琛哥靠着特殊神通，把坏事转变成了好事。

只不过呢，每个组织都会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人才”。

比如，几个染上赌瘾的帮众。

他们本就负债累累，而今更是雪上加霜。以往借钱的帮内兄弟，这时候都成了穷鬼，借不到不说，还被逼着还钱。

再加上赌场从不给帮派份子放水钱，所以他们犯了赌瘾后，几个人酒后一商量，决定趁夜去抢劫某个战死长老的遗孀。

长老是武师强者，而长老的遗孀吗，自然不是。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们倒霉催的碰上琛哥深夜“慰问”……

琛哥赏罚分明，吊了这几个赌鬼一晚，还在嘴里塞上了破布条。

第二天放下来后，琛哥特意放了一个骰子在他们面前。就见萎靡不振的这几个人，眼睛瞬间变红，连看向琛哥的眼神，都变得凶残。